自己的预感没有错,她果然知道了。
刘琮转开了脸,垂着眼睑开口道:
“这种事情,你没必要知道。”
又来了。王昭萱发现刘琮很执着于在自己面前保持一个贤良方正的形象。
当初想办法为雍州城百姓避祸的时候就很乐于同她说,一旦杀人放火,不管是有理还是没理,那就像被拔了舌头,一点声都没了。
上一次剿灭黑蛟寨和这次处置流民,她都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或许是知道自己不善于撒谎,他连提都没提过。
“什么叫我没必要知道?”
王昭萱看着他冷硬的侧脸,“是说沾了人命的事太过血腥我不能知道,还是武陵王殿下在外的公务我一个妇人无权过问?”
“当然是前者。”
刘琮一个激灵,急忙找补说:
“我的公务不是都同你商量吗?况且时时仰仗你的建言和银钱,我可从未想过不让你过问这些。”
算他还有点良心,王昭萱腹诽。
“你既然做了,就没什么不能说的。那些不愿意留下的北周人,你全部杀了?”
刘琮不是没有尝试过揪出潜藏在内的北周眼线,但他们从各个城池和村庄逃灾出来,互相也不清楚同行人的身份,想通过流民们的证词找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除了之前在北街闹事那一回,其他时间他们都很老实,监守的官兵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有那么一丝可能,这里面的人确实都是北周的平民,但是刘琮赌不起。
他不能用整个雍州城来验证这个猜想。
对于想要回北周的人,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局。
他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语气淡漠地说:
“是,他们全都死了。就在踏出雍州地界的时候。”
他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
“就算是为了保证城防的安全,那小孩儿呢?他们总不会不是奸细吧?”
王昭萱原本还抱有一丝期望,以为他有手下留情,可是刘琮却说:
“既然不愿意留下,那就是北周人。我们与北周本就是仇敌,他长大之后照样会拿起刀剑对准大戌的百姓。”
“与其二十年后在战场上砍下他的头,还不如早点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