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庄敬冷静的样子,张之义感到一阵恶寒,他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庄敬不再跟他吵,不再跟他闹,不再质问她,当然也不再撒娇。张嘴结舌了很长时间,说不出一个字。他以为他们是感情上默契了,是庄敬信任他了,没想到是早已放弃了他。他还在婚姻里享受幸福,而庄敬早已出走。
初八上班,张之义初七乘坐最晚一班飞机回到济南。
下班后,他叫了一桌子菜,送到李云程家。他必须找个人说说话,不然他得憋死。
张之义空肚喝下三杯酒,看着桌子上摆着的水煮鱼、青椒鱼、酸菜鱼、夫妻肺片,他试着夹起一片酸菜鱼放到嘴里,嗓子有点儿痒,他强迫自己咽下去,然后就咳嗽起来,一直咳。喝水不管用,高晓佳找出止咳糖浆,喝了七口才算止住咳嗽,仍然不停地“哼,嗯”。
李云程给他做了一道水果沙拉,吃了几口后,张之义的嗓子才算是能安静下来。高晓佳关心庄敬的身体状况,问了一句,张之义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声音里是满满的自责:“庄敬大学时是学校100米短跑和3000米长跑冠军,跟我过了二十七年,心脏出了毛病,我就是罪人。我爱她,是想让我跟我一起享受生活,不是受罪。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好看,我看我岳母现在是越看越讨厌。我去了五天,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我终于体会到了我妈挑毛病时庄敬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