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敬乐了:“你还真说对了,你家里给的那些难受还真是都给李云程和晓佳说了,李云程比你更懂我心里的难受。”
也许是喝了几杯酒,也许是张之义没再为他妹妹辩白,庄敬心里有一个地方像书页一样打开了:“时间太长了,事情也太多,我就讲几件事情吧。蓁蓁高三那一年生日,为了哄孩子开心,我给蓁蓁买了一件天青色汉服,生日那天穿着回了一趟奶奶家,没想到容非看上了,闹着要,你让蓁蓁给她,蓁蓁刚穿了几个小时,正新鲜着,不肯给,你就板起脸训斥女儿不懂事。我带着蓁蓁回家,女儿哭了一路,问我爸爸为什么总是偏心容非。这还没完,第二天之薇带着容非来家里,说容非演出正需要一套汉服,到处都买不到,我把商店地址给她们,她们说来不及,你不耐烦,让我把衣服给容非,说不就一套衣服吗,你不懂,那不是一套衣服,而是父母对蓁蓁的爱护之心维护之意,我坚持不给,你到蓁蓁屋里去找,你知道为什么没有找到吗?因为我们在外面争执的时候,蓁蓁把衣服放到了来给她补习的李自勤的书包里。那是蓁蓁人生中第一次从容非手里保下自己的东西,非常开心,为这事还请李自勤和李自扬吃了麻辣烫,从那以后,我下决心,决不再让容非要走蓁蓁的一件东西。”
张之义有点儿懵,有点儿晕,他想起来是有那么一回事。庄敬接着说:“容非被你和你妈惯出了毛病,从小就特别喜欢抢蓁蓁的东西,新玩具要,新衣服要,甚至是蓁蓁正吃的东西也要。你总觉得容非是妹妹,蓁蓁是姐姐就应该让着容非,忘记了蓁蓁只比你那宝贝外甥女大一岁,也是孩子。一个孩子的东西老被另一个孩子抢走,那是多大的心理伤害。后来我就坚持自己带孩子,周末宁肯带着去加班,也不再把蓁蓁往奶奶家送。暑假就把我父母叫过来,寒假就放到李云程家里。”说到这里不由得笑起来:“不管你开不开心,高不高兴,李云程在我和蓁蓁的生活中就是非常重要,是亲人一样的存在。这个亲人只会帮忙,从不添乱,在一起只有欢乐,没有一点儿烦恼,这样的亲人谁不喜欢。我爸妈都喜欢李云程一家人。”
张之义想起来,小学二年级后,蓁蓁就基本不再放到奶奶家里照顾,只是周末去吃一两次饭。爷爷每次从学校接了蓁蓁也不带回家,而是送到庄敬单位。
看张之义盯着酒杯不说话,庄敬问道:“还要说吗?”
张之义抬起头,看着脸色平静的庄敬,想起自己说过的和做过的让她让着妈妈、让着之薇的话和事,心里有点儿难受,为什么要让她让着所有人,就因为做了他老婆吗?那做他的老婆不就成了一件倒霉的事情吗?他迟疑着问:“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说?”
庄敬喝一口酒,换了一种平和的语气说:“开始的时候,我说过啊,我后来看明白了,在你心里,你妈和你妹妹比天还大,我说你听得进去吗?我为什么要自寻烦恼?开开心心过日子不好吗?我用我的办法解决问题不让自己吃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