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敬带着红肿的眼睛笑了起来,她一笑,庄天闻和王富花长舒了一口气,胸口的憋闷散去,瘫坐在沙发上,相互对望一眼,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浓浓的心疼,不知道庄敬是不是又受了什么委屈,现在当着女婿和外孙女婿又不能问,老俩口心里像猫抓挠一样刺疼。
庄真和妻子到厨房做饭,支着耳朵听庄威问张蓁蓁幼儿园的情况。她们听父母说张蓁蓁的幼儿园创建得非常成功,预计两年就可以收回成本,第三年就可以盈利。
庄真对这个小自己八岁多的妹妹是发自真心的关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有一种隔膜感,他听人说过同父异母算半亲,同母异父是全亲,庄敬从小到大对他敬重大于亲情,他无奈地接受。尤其是大学毕业与母亲同在西安生活后,虽然不住在一起,但与继母王富花和庄敬的感情比原来疏远了很多。他三十多岁才结婚,就是想让自己成熟一些,处理家庭问题的能力强一些后,再担起家庭的担子。他晚婚,庄敬早婚,年龄相差八岁的兄妹,孩子生在同一年,庄威比张蓁蓁大六个月。妻子怀孕时,王富花告诉他一切以他为先,庄敬在后。他知道庄敬在婆婆家受了很多委屈,庄敬不说,他也不好和张之义交流。
因为庄敬哭得太难过,吃饭时大家都很沉默。除了小满不时“啊”“啊”地指着菜喊几声,其他人都低头吃饭,王富花一直给庄敬夹排骨和羊肉,庄敬吃着吃着又哭了。庄天闻给夹了一筷子凉皮:“你哥哥家的饭菜有这么好吃吗?能让你吃哭。”
庄敬放下筷子,捂着脸,哭着说:“我就是后悔当年在济南工作了,回西安多好啊,天天赖在哥哥家里吃饭。做错了选择,这辈子我少享了多少福啊。”
张之义到阳台上打开窗户吸烟,张蓁蓁对庄敬说:“妈妈,你这样让我爸爸多难堪啊。他那个小心眼,还不知道多难受呢。”
庄敬看着阳台上张之义的背影,一副摆烂的态度:“难受也是他应该受的,我去看你奶奶,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就被骂得狗血喷头,他都没有任何作为,他不应该难受吗?”
王富花听完庄敬的话,气得冲庄天闻发脾气:“都是你,天天教育孩子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宽容是福,忍什么,被骂到头上就得骂回去,骂两回她就不敢了,娘家不在身边,就这么欺负人啊。”
庄真妻子听了,诧异地说:“现在还有这样的人吗?我两个婆婆,都对我很好,关系比跟我亲妈都好。那你应该拿出态度来啊,每次骂了就算了,人家可不得见你就骂你啊。这个世界上米好找,菜好找,出气筒不好找,这是拿你当出气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