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世前,潘晓月一直与母亲生活在一起,不用考虑生活费用,尽情地吃喝玩乐。母亲去世后,潘晓月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母亲住的是厂里的公租房,没有买下来成为个人资产,不能继承,企业收回去后,潘晓月连住处都没有了。靠着没有孩子和还算可以的相貌,她迅速地结了婚。没有想到男人早逝,没有一起生活过的继女和她也没有感情,以卖掉房子的名义把她赶出了家门。
因为潘晓月的缘故,潘晓月大姐对女儿没有别的要求,必须要有一份有养老保障的工作。大哥对儿子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哪怕是到柬埔寨去工作,都必须要上班。二哥家是个女孩儿,现在大公批发市场管理处工作,是先在柬埔寨工作了五年后,申请调回来的。
坐在去青岛的火车上,看着瘦得皮包骨,脸色青灰,昏昏欲睡的潘晓月,想起大哥病重时对她的嘱托,潘晓月大姐心疼得眼泪哗哗流,感觉她以后可能回不了济南了。
潘晓月大姐想起女儿的话:“做丁克,是要有经济基础的。必须要有一大笔养老的钱。所以生不生孩子,只要活着,都一样费钱。”她有时候会懊悔没有好好劝说母亲和潘晓月,女儿说没有用,钻了牛角尖的人,除非自己出来,谁也拉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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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看到李自勤走进自己办公室,李云程奇怪地问他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要专程面谈?
李自勤说是张之义把他叫来的。他先去了张之义的办公室,里面有人,他来李云程办公室等着秘书通知再去。
看着侄子紧张得不断调整面部表情,李云程揶揄侄子:“你学心理学的,还会害怕啊。”
李自勤仰头叹息一声:“正因为学心理学,所以我知道害怕、畏惧是人的正常心理反应。医者不自医,我也解决不了自己畏惧岳父这件事情啊。明明人家什么也没做,但就是一见面就紧张。这属于人的本能反应,很难克服。”
李云程笑了几声:“你那位岳父,阴晴不定,说翻脸就翻脸,不怪你怕他,是够人喝一壶的。黄苒连他的办公室都不敢进。”
李自勤搓了搓脸,缓解面部肌肉紧张:“我认识的人中,能和岳父正面硬刚一步不让的,也就只有妈妈了,我说的是岳母。”
想起“没有人样,是啥样?是猪样吗”,李云程哈哈大笑:“一物降一物,能降孙悟空的必须是掌握着紧箍咒的唐僧。”
正说着,秘书的电话打了过来,让李自勤去张之义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