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洛府园林画斋中已经有一水缸染尽墨色,甚至于旁边的废旧纸张也已然叠成了一个山丘。
屁股肉已经养好的白豌开始运用左手笔力,他在作画中,已经更加自如。
他想起前日里洛文祺给小童们讲述作画皴长线短线相互并用,落得浓淡干湿。
他也渐渐分得清线条,如今勉强做得到粗细远近分别。
既然子辰兄信任自己能出人头地,他便不能辜负这等信任。
自从执笔以来,已经过了两个月。白豌已经能够自如的左手应用画笔,挥毫之间勉强跟得上自己的想法。
他甚至托人代写书信给了白老爹,得到满心赞许,叫他好生学习。
如今,一切顺遂。
只是子辰兄没有来看到自己左手画上的进步……
这日。
宋老爷府上的六十大寿如期举行。
此时宅院正是张灯结彩,一派喜气。附近各州府达官显贵,文人墨客无不携礼前来。
除贺寿之外,他们也正要看这齐荼居士所作之《将军秋猎图》。好奇这究竟是何等画作,竟然能在二十多人画师中脱颖而出。
白豌是穿着白色画童的衣衫,戴着白色斗笠随着洛文祺去了府上。
他看着这里各处显贵人士,不禁瞪的哑口无言。
他自觉也是见过世面的,却被这些人眼花缭乱的银子价码惊的一愣一愣。
幸而没把闹肚子的陈俞带来,那人的气质可和这里太不搭了。
“齐荼居士来贺!”门口人大声道。
闻言,周围人纷纷侧目,一行乡绅文人不禁拱手。
甚至于不远处的宋竹青也拄着拐杖,十分恭维的走上前来,向着这大胡子行礼。
“居士前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宋竹青道。
洛文祺摇了摇头,握着卷轴翘着个兰花指:“呐,恭贺宋老爷六十大寿!”
话罢,宋竹青接过这递来的画作,点了点头。他悄然打开,唇上胡须颤了又颤。
这画中比起此前何翔那隐藏左眼残疾的画作更是精妙几分,连右腿的残疾也隐去了,更别提人物本就画的栩栩如生。
洛文祺虽然表里不一,但是人物画的确是出彩。
旁人画人都是重外形衣衫,他却是重神态,尤其擅长那眉眼的喜怒哀乐。
宋竹青越看越欢喜,只是看罢后,他却是发现上方署名多了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