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开始激动的痛哭:“谁要钱啊!还我女儿命来!”
那冷面的太监懒得理她,遣着太监宫女们往回走。一面走一面告诫:“你们都给咱家听着,谁要是再犯事,这就是下场。”
背影冷漠而匆忙,仿佛这条人命毫无意义。
白豌心中一骂。
怎么能这样用散钱砸人呢?
不管是对人还是对钱都是不尊重的。
于是,他一个一个捡起那些铜钱,去了去上面的泥土和灰尘。蹲下身子递给老妪。
“不管怎么说,这些钱可以安葬,你可不能不要了!”
老妪抬头看了他一眼,面露凄哀:“他们不仅杀了我女儿,还毁了她的容貌,割了她的耳朵。”
旁边的担架上的女孩本应花样年华,却沦为无颜尸体,面上一片片刀伤戳痕恐怖的很。
白豌探头看了一眼,却是恐怖的很。
也不知道这所谓的纯贵妃有多恶毒,竟然干这样的事情。
“你等一下。”
他从自己腰间拿出那随身的小册子,咬开毛笔便开始画了起来。
就依着这女尸原本的五官轮廓,不含半点害怕的细细打量。
然后,便是几记枯笔落在纸上。
不多时。
当老妪正在抱着尸体期期艾艾不愿放手的时候,忽然就发现眼前多了张图纸。
那是一个俏丽的面容,女子半身纱裙,笑容美好,尤其那小巧的双耳实在好看的很。
她当即便是眼中满含热泪,带着点哭腔的紧紧握住这图:“晓云……”
白豌拍了拍她的肩头,有些惋惜:“我只是一个画画的,做不了什么。这画你就当作念想吧!”
画罢,他便是拂了拂衣袖,略带遗憾的朝前走去。
“谢谢……”老妪眼含感激的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圣人。
可走了的那人哪里管的了这些,便是一点都没有回头。
此时,一个身穿绿色官服模样的人从旁走了过来:“你做这样的事情,有意义么?”
白豌侧身看过去,有些狐疑。
原来是方才和陛下一起在前方监考的一名画官。
其姿容俊秀,皮肤微黑,五官中尤其那一对丹凤眼十分惹人瞩目。
“画官大人?”他记得脸,可是不知道其名字。
那么多画官,就这个穿一身绿,不记得才奇怪了。
“我只想问你,为什么画这种图?”这画官又问他。
白豌听的有点不以为意,只直接坦然的说道:“我的手想画什么画什么。考试这都结束了!大人还管那么多?”
话罢,竟然是勾唇一笑,压根没把对方的官阶放在眼里,就要转身离去。
“我其实只是不想她更难过而已。”
他逍遥的摆了摆手,仿佛不带半点浮尘。
这绿衣画官看着这人的背影,忽觉其姿态优雅,仿佛严冬临春。
虽然说话不着调了点,但是做的事情却是含着情和义的。
作画不要钱?不要名?不要利?
只想让人不难过而已。
这人有些无奈,心中却是一喜,眼中似有欣赏之色。
原来这世间还真有这种怪诞的画师啊!
他哪里知道,其实白豌刚刚是拿走了其中的一文钱的。
不过那痞子自认为厚道。
一文钱换一人安慰,实在划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