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大堂所有灯灭,下人就掀开了黑色的长布。
黑夜之下,漫漫黄沙枯木画卷。这图上空无一人,仅有星云美轮美奂。尤其是暗夜之中星云罗布,好似真的星辰一般。
此画精妙绝伦之处在于这画在夜色中发出幽亮光影,意境独特。实在称得上是惊世之作。
台下众人,无数画师见到此作,纷纷拱手敬酒。
“此画意境高远,比起去年的七月初七尽青山更显名家之作。”
“如此画作,当真是御前得见。”
“我等今日一饱眼福,实在算三生有幸!!”
……
白豌一言不发,悲哀之中似有锥心之痛。
“哪知今夜,此画名叫月下惜别。”李思蒙说。
“不对,此画名叫月下炼狱…… ”
白豌心中颔首重复了一遍,声音渐渐沙哑,他的脑中似乎有千万只虫蚁在爬,一阵刺痛难当。
“够了!”
他的脑中突然意味深长的拖了好几个字,身体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
夜色中,大家本是钦佩敬酒,无一不是恭维之色。
见状,李思蒙赫然冷眼,一双眼中似乎有些幽幽的寒光,似有思虑。
如果是韩妙染,那么不论如何都会被这幅画刺激的。
李思蒙是个极其矛盾复杂的人,他当年想要杀了窥见其恶癖的韩妙染,却又舍不得其少年才华,向往阴诡地狱又想在人前高风亮节。
所以,将这少年拖于地狱才会安心,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罢了。
李思蒙举起手中酒杯,朝着白豌:“白侍诏,似乎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
突然被叫了名,白豌笑:“只是吃多了,不想说话,想消食……”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种尴尬,还不如不来。
实在掩饰的不太好,连程素和沈竹月都看出了白豌有些恍惚。
沈竹月刚想问些什么,却有一小厮匆匆从门外进来,神情似仓皇失措:“启禀丞相大人,外面有………人来……”
是人,而非客,非官!
李思蒙的面色不太好:“又是那几个刁民吗?轰出去!”
“轰不出去,他们一群人已经抬着担架来了……”
寿宴来触霉头,李思蒙只觉得晦气:“该打出去打出去,不行就通知京兆府尹关起来!”
“百姓凄苦,大人却开设寿宴奢华宴客,如此草菅人命,天理何在!”
那声音凌厉冰冷,字字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