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黑云渐渐散去,阴沉之中显出鱼肚白。
白豌睡的熟,竟未曾发现凌书墨早已起了身,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走到屋外。
“借一步说话!”
其刻意压低声音对躺在长椅上的男子问。
迷糊中的人这才悄然睁眼,正要起身,不料却被凌书墨携着走到一旁柴房。
陈形意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对面人略显阴沉的脸,还有如此大的动作,心中惴惴:“凌大人……”
这不是谁假扮的吧?
凌书墨稍稍看了面前人一眼,镇定间:“我知道你不会害他,但是人亦无法自主决定。”
从之前起,听到其口中那句理所当然的追杀和监视,他便深觉骇然……
如果说,其之前胆敢组织众人刺杀前丞相,那幕后之人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
多少人会比权倾朝野的前丞相还要位高权重,不言而喻。
陈形意瞧着他古波不兴的表情:“所以呢?”
“对于他,我实在是无可奈何…我有个办法。”凌书墨波澜不惊的看着窗内灯烛,眼帘微微轻垂。
…………
翌日。
朝云便起了身,其冲洗暗夜倦色,笼起一片片红云。
竹林小筑长椅上的陈形意,整夜都在思索凌书墨说的话,以至于到了天亮才勉强有了睡意。
其神情恍惚的环顾才发现,院子中有一人蒙着眼睛摸索些什么,对面人则青衣如旧,端立沉静。
他们二人中间,一块红色方形桌,里面凹陷纵横数十个格子,其在阳光倾泻映衬下光影斑驳。
心中一阵惊叹间,悄然走近,他才发现那些格子上方有张白纸。
笔墨纸砚,墨、水、色按照规格放好。
“你们这是在?”
之前在郑州,二人一起作画和习字便罢了,如今老大居然在和这人下盲棋画,实在不可思议……
凌书墨望着对面那个人,依旧笑的温润和煦:“再试试,你没有问题的。”
而白豌则是右手指尖在一片漆黑中摸索,左手勉强拿起笔,寻着看不见的交叉点尝试落下。
双方你来我往,快棋阵阵,丝毫不拖泥带水。
“炮三平四!”
“车六平七! ”
……
“炮六平七,水纹横……”
“卒三平四,烟袅间…… “
“相七进五,拆花叶……”
……
全盘对击间,以心驱遣而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