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豌俨然叹息:“他说那是火树飞花中在人间飘落,难得的美景。”
人命为画,骨肉色浊。火海翻腾,烈焰飞花。
他手指弯曲间握紧竹竿,没有光的眼眸里似乎有些水雾,俨然端坐。
那竹竿仿佛是十二岁那年的笔,本来是惊恐的自己却硬是在李思蒙的逼迫下,眼睁睁看着漫天火星纷纷,震惊中落笔。
当年漆黑的夜晚,李家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个人被蒙住了眼,捆住手脚坐在马车上。被称为恩师的人拿着火把扔向大车,而不远处就是茶案和笔墨纸砚。
古之书画大家,既有循规蹈矩者。亦有舍去自身道义,追求烈火大公者。更有心思诡谲,恐怖绝伦不顾他人者。
丹青之路,什么人都有。
因为当年,李思蒙找的人都是没有户籍身份的乞丐流民,当场死亡,死后毁尸灭迹,根本无人在意其生死。
就算告发也没有证据,更不必说其当年只有十二岁,还受养育教授之恩德。
后来,他的画扣下,且被帝制约。
凌书墨怔愕,似乎想起之前这人画出的那些地狱图,痛苦从何处而来。甚至想起为何这人成为宫廷画师后,会那般阴郁。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