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相柳,紧张得连手指都不稳。
如果,如果,相柳可以听到她的心声,知道她没事了,是不是少受一点零碎的折磨?
她知道她的妖怪面冷心热,有什么话都不爱用嘴说,要不是有心声在,她肯定不知道他付出的一切。
她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相柳知道她灵体的存在?要是有心声在,他是不是心里也能松快一些,不要那么恐慌?
身体开始发黑,小夭明白是中了相柳的毒。但是她想,就这样吧,毒死了以后相柳就不用受罪,没毒死就是造化。
……还是活着吧。
相柳拼命救她,她得活着。
只要你开心点,我怎么样都可以。
我欠你太多,你想要我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你要我活,那我就努力活着。
你呀,小夭含泪微笑,傻乎乎的妖怪,忘了你自己的血有多毒,只怕你没救回来我,我已经被你的血毒死了。
【小夭,别怕。】
相柳俯下身去,贴上了小夭的唇。
小夭本以为是亲昵,然而却没有感觉到一点旖旎。就好像,相柳的唇只是贴着她而已。
她的身体褪了毒素,相柳摇晃着挪动自己的身体,唇又贴上小夭的额头——这才是一个吻的感觉,然后他整个人摔了下去,昏倒在小夭的身体旁边。
相柳?
相柳!
你这个傻子,这么逼迫自己,九条命都变得那么虚弱。
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儿。
没有你,我再无人相爱。
邶说过的,不舍得让我难过。
我宁愿自己就此死了,也不愿意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请你下人间来,是想与你相爱,可这爱若是伤你,我宁愿从未遇见你。
小夭急得团团转,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身体不允许她回去。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妖怪歪倒在那里,像是死后僵硬的野兽。
小夭坐到脚踏上,灵体的脑袋虚虚贴在相柳的胸膛,像之前的许多次那样。
相柳,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如果你我都能活着,这贝壳就是我们另一个家,如果死了,那就当是我们共葬的坟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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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芒来了中原,传了皓翎王的话,为刺杀的沐斐几人求情的四族人皆驱逐出皓翎,且永不许踏入。
阿念勉强满意,却暂时不打算回皓翎。一来她在这里会更迅速地得到有关小夭的消息,二来玱玹近来不好受,她想陪着他。覃芒临走时,阿念请他带了封信给皓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