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王朝定于西都时,隋城还不叫这个名字。
作为中原版图,尤其还是靠近政治中心那片区域的,其礼仪乐术不可谓不强盛。
其中,隋城整体的地势呈南高北低,大部分房屋并不像铺在平地上那样,而是在类似阶梯上一层一层的搭建,不过这类岗川相间,其中又被一条河流贯穿始终的布局,反倒使得整座城的风水被盘活了。
身旁山脊,龙气纵横,而群龙环绕,一座隋城在此地应运而生,倒算的上是上好的宝地。
位于城西入河方向,布置有收口葫芦,而城东则建起一座高阁,用以留住龙气。
因此,许多商贾选址都喜欢买在城东,故而那座官员府邸理所应当的就建在城东门前的某处僻静的角落里。
深沉的夜色就连灯火都不可避免的沾染上雾气般的朦胧,而靠坐在椅子上,一手拖着长长的烟杆,一手则细细抚摸着光滑肌肤下那圆滚滚的肚面。
女人的背影被半只涂抹上花朵颜彩的屏风遮去大半,只看见那隐隐绰绰从肩头滑落半截到地上,堆了几叠的披裙。
门外的侍女来了又走,就像屋内的花朵落了又换。
她的手指慢慢扣住那杆铜做的烟管,继而手腕用力轻轻砸在了地面上,声音落向屋外,又渐渐传回了耳边。
女人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屋外,天空上,有星辰有流云,树下草里有飞虫有流萤。那些穿堂而过的风,都如野狗般肆意,只有她和头顶那高悬于门框上的风铃是无可奈何只得留在此间的笼中人。
从离开家乡,跟随夫君来此,不记年岁,但觉庭院中,花开七朵,叶落七次。
悠悠岁月,本想着就囫囵过去,可身于人间,便多的是不得意之事。
先是官商勾结,陷害夫君于不义,后明哲保身,本想借此以回老家求个安稳,不料路遇歹人,一刀落下从此阴阳两隔。
颠沛流离间,最终她还是回到了这座伤心地。
她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可以被所有人欺辱的女人。
“他们想要用道德来操纵你,对你无限制的苛求,却总是能很讨巧的饶恕掉他们自己所犯的错。女人,不过是他们用来完善自己德行时的工具。”
一盏摇曳着清风的灯罩上,灰黑色的飞蛾正傻傻的撞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