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也是蛮可怜的,就像一个因为奔波而睡了太久的野兔,醒来一看,家园没了,往日里奔走相告的亲友早已做了古,如今行经在荒芜的平原上,别说是寻找他们的墓碑,就连我是谁这一点上都可能会产生莫大的疑问。
在我带着怜悯般的目光回望向巴卫时,迎来的是那木头脑袋睿智般的眼神交流。
他那古井不波般的眼神里,倒映出我那张饱经风霜又懒得打理的粗糙面孔,甚至头上沾着的沙子里还戴着一只不知道是哪只倒霉蜥蜴褪下来的死皮。
“诶,算了。”我自说自话惯了,视线又转了回去。
大部分都时间里,我都是在一个人低着头沉思。时而仰着脖子发会儿呆,全然没有一种临近生死大忌时的惊慌。
偶尔出来打酱油的祖师爷呢倒是喜欢和我一起看看星星赏赏月亮的,用他老人家的话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死猪不怕开水烫,躺着就完事了。
虽然,听起来全然没有一副万里无一的纵世奇才那种派势,但我还是决定虚心接受,老实躺平。
巴卫倒成了我们三人里,显得最积极和有信心的那个。
他每天准时睡觉,准点起床,雷打不动。
我看着他,仿佛有用不完的毅力,时刻保持着那石头般的心态和死鱼一样的表情,真是由衷的感到羡慕。
对这个世界,我的热情大概还停留在梦和想的阶段。
得益于我从女人洞府里经历的那一切,在看待世界上,我确实获得了一种全新的看法。
以前我总共眼睛去看,耳朵去听,脑子去想。但这些都只是我自己的看法,从来没有一点了解过在我之外的东西。
向内追寻是修炼,向外则是学习。
一直以来,我都是修炼的太多,以至于忘了怎么去思考和学习。
所以,当我看见巴卫那颗炙热的心以及一份坚定不移的信念时,我就在想,我也该做点什么来改变一下自己。
生死在我面前已经不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尤其是我应该已经算是死过两次之后。
在经历的那些变幻里,最让我难以割舍的不再是名利,快乐,甚至是一种兴奋的情绪。而是,渐渐明白,作为一个存在,与别人建立起来的一个个联系是有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