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种的都是当地村民供养的神龛,放在离村不远的位置,保佑着这个村里的人出入平安。
大树底下,我似乎陷入了某种错乱的回忆里,在那些思维的乱流中,一段段交织着不同属的碎片像是多组乐器共同奏鸣,但各自的曲谱却杂乱无序。
巴卫安静待在原地,像我这种突发性的停滞他已经见怪不怪。
随着我症状的减缓,适才吐了口气,对他道“我去打个招呼。”
说着,径直走向那座神龛前。
和其他地方的并无二致,泥塑的雕像笑口开着对着来往的信众,它的脸上涂抹着油彩,身上是蓝白底的衣服,脖子上还挂着块长生锁,看起来挺精致。
我回忆了下唤土地咒,手从旁边存放的香袋子里抽出三根在空中绕了一圈后,香气袅袅间给它摆放进了面前的铜台。
焚香祷告片刻,一个不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多年未见,差点认不出上仙来了。”
太阳的光斑打在我的脸上,有点痒。
“是啊,多年未见,土地还是一如既往的身子骨硬朗。”
面前这个身形佝偻,须发皆白,手里拄着根歪脖子拐杖的正是当年我在苍茫山脉前为我指路的那位。
虽不过短短几年,此地却已大不一样。
从他身后望去,大片大片的梯田被开辟出来,银亮的水面明镜般反射着天空上的光。远处,有干活的农民停下手中的锄头,叉着腰看向我们。
上次离开后,我就没怎么听到关于这边的事,但大抵而言,双方都有些心照不宣。
“白蝎娘娘走后,此处一众妖兵也都退回了妖国境内,负责岭南这一片的提督重新丈量了土地分发给了从北边逃来的难民。”
土地见我朝那边望去,他也顺口介绍了下这边目前的一个情况。
“陋舍近来新进了批茶叶乃是从高山深处茶树王那里求来的,二位仙师若不嫌弃,还请进屋一叙。”
土地和我也算是旧相识了,与他交谈自不必拘谨什么,只是他口中的那个什么茶树王倒是让我有些感兴趣。
“敢问,这茶树王是何许人也?”
那土地听我问这个当即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他哈哈笑道“上仙约莫也清楚,我们这儿也是盛产茶叶的茶乡,山里人往外走去,运的那些茶叶也博得了些名气。比如这普洱,滇红,七子饼,南糯白毫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