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子里的炭火偶尔才会噼啪一下,除了围聚在火炉旁的众人,一些小虫也安静待在一旁,没人知道它们是怎么熬过这个艰难的寒冬,就像它们也没法去理解眼前这个散发着热气的庞然大物是怎么形成的。
屋内唯一一扇破门时有漏风,听着那些刮过门框的声音,抓耳挠腮的尖啸,又像是一个被掐住喉咙的人临死前不忿的悲鸣。
门边坐在那的福生拿着小刀一点一点雕刻着手中的玩具,除了偶尔抬头看一眼窝在换来的暖被窝里埋头苦学的孩子,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门外可能的动静上。
每晚,张三都睡得很早,这个牲口除了能吃了点外,体格也比正常人好了不止一个档次。在和福生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他的作息也变得极为有规律,到点就睡,早上也总是在固定的时间醒来。
当然,这只是他以为的,事实上,在他意识昏迷的那些时间里,那个自称尔丹青的老人便会溜出来。这是福生和老人做的一笔交易,张三反正是不知道的。
而出来之后,老人则履行了他答应福生的附加条件,便是教一旁的孩子有关礼教的另一方面知识。
孩子一边看着棋谱,一边和老人对谈,即便如此,老人还是能在三四十步便逼得孩子满脸通红。
“下不到第七十手,受戒三下。”哪怕面前的这个小娃娃确实是个刚知道规则没几天的雏儿,老人也丝毫不手软。
他说完这句话,对面的桃生瘪着嘴巴眼睛眨巴眨巴的,倔强盯着面前的棋盘,那红润的眼眶里水汪汪的一片。
看到这儿,尔丹青不禁又瞥了眼那边心不在焉的张福生。
老人心说,教训不了大的我还教训不了小的了?哼!
对于尔丹青的严苛教学,福生也没办法插手,本来,就是他来求尔丹青担任对孩子的兴趣类教学。福生没有上过私塾,会的更多还是道学课堂上的那些知识,他不知道怎么教孩子诗书礼乐,但听闻尔丹青的经历料想教一教自己这孩子应该不成问题。
又是啪啪两声清脆的落子声音,那边,孩子脸上的表情简直快哭出来了,这还没到五十手就已经被堵的死死的。
望着对面那老头一脸的臭屁样,桃生真恨不得给他脸上来两下。
“我下不到。”两枚黑子被他丢上了棋盘,孩子一脸的不情愿,作为他老师的尔丹青则从背后将那特意备好的戒尺拿了出来。他心情大好般,在自己手掌心上拍了两下。
听着那清脆的拍击声,孩子本能反应般缩了缩手,他求助般看向一旁的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