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我们孩童时期,少年时期,都在做什么?”
俞剑凌一怔,脱口而出:“孩童时期?自然是呼朋唤友,带着如云仆从无忧无虑地玩耍,吃过最大的苦,便是读书的苦;少年时期,那还用说,当然是招猫逗狗,在京城到处惹事,就算被家里逼着去游学,也是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他说着,陈述着简单的过往。
可说到最后,他的话语在刘尧泛着泪光的表情之中,戛然而止。
俞剑凌慌了:“殿下,这是怎么了?”
刘尧把拳头握得紧紧的:“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案件中的叶青青,想到慈幼局那些孩子,想到流离失所的民众,一时之间控制不住情绪。”
更让他控制不了情绪的,还是那些贪官污吏,奸商恶贾。
这些人的心,究竟是怎么长的,才会剥夺那么多孩子平安长大的机会?
才会在灾民连树皮都吃不上时,还要从灾民的嘴里抢粮食?
才会把世人当作谋求利益的刍狗?
青天白日,乾坤朗朗,怎还会有这些奸恶大施拳脚之地?
叶青青,东陵究竟有多少叶青青?
范忠谦,东陵究竟又有多少个范忠谦?
他势必,要救每一个能救之人;他势必,要除去每一个食人血肉的奸恶!
白明微和白瑜缓缓垂眼,没有言语。
俞剑凌望着几人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憋了半响,他才憋出一句话:“已发生之事,我们无法改变,至少,我们可以改变将来。”
刘尧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他便恢复如常。
他笑了笑:“是,将来。”
俞剑凌见他如此,也跟着笑了。
忽然,刘尧起身,向几人拱手:“此次,多亏了几位。若无世子收集诸多证据,并发现仓库异样,后续的事情就很难有进展;若无参事大人率驻军奔走,事情也不会被解决得干净利落。”
说着,他看向白明微:“最后,本王要感谢大将军。若无大将军从范蕊娴入手,且收集到范忠谦转移藏匿赃银的证据,此案也不能这么快就结束。”
“要是没有大将军出谋划策,制定出审理章程,让本王行事张弛有度,收放自如,当张敬坤拿着圣旨宣读时,本王心底也不会如此坦然。多亏了大将军高瞻远瞩,做事周到有余地。”
说到这里,刘尧再度深深拜下:“本王在此,多谢诸位。”
白明微与白瑜拱手还礼,俞剑凌却打趣:“别忘了孟先生,他也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尽力,若不是他,河流改道及百姓土地被侵/占等事情,没办法捋清楚。”
刘尧含笑:“天底下,大概只有他能把东陵的一山一河,记得如此清楚,哪怕是没有地图,那些水文地貌,也都刻在他的脑海中。”
“若无他在,且先不说水患无法这么快退去,就说给河流改回旧道,我们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