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沙茵略略不满。
像刚才那种恶臭肮脏,狭小逼仄的地方,才该是姐姐的住所。
“看起来,姐姐居然过得挺不错。”她来到窗前,水杯里插着一支奇怪的花。
那是第二批豇豆的花,安沙梨摘了一朵插在杯子里,像精致的展翅欲飞的紫色蝴蝶。
轻轻一抬手,水杯落地,豇豆花成了地面水渍里的残破物。
“呀,我不是故意的,姐姐不会怪我吧?”她无辜地说。
安沙梨不置可否
一直以来,她都想不明白,安沙茵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你跟伯爵夫妇失散的时候,我还是福利院里最微不足道的残次品。你不是因为我才沦落到悲惨境地,也不是因为我才过得痛苦狼狈。可为什么,所有人里,你唯独厌恶我?”
甚至不惜,将她逼入绝境,引导其他人将她监禁虐杀致死。
安沙茵又来到桌前,将茶杯水壶等一股脑推到地上。
“因为,一提起雷霆伯爵家大小姐,外界第一印象还是你。”
她在房间里走动,看见什么都往地上扔,玻璃窗和卫星视屏也给砸了,原本温馨的小屋很快一片狼藉。
“知道吗,就连父亲母亲,也还打从心底里盼望,你结束流放回到帝都的那天。”
满意地看着乱糟糟的小屋,安沙茵终于露出一个微笑。
“我讨厌这样,你明明只是我的替代品,我一归来,你就该自动消失。霸占我的位置,抢夺本该完全属于我一个人的爱,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安沙梨总算是明白一点了。
说到底,还是将无法发泄的怨恨,强加给她这个没有背景权势的人而已。
失散后惨绝人寰的经历,让安沙茵无法去怨怪身为伯爵的父母,因为他们能给她权力和财富。
也不能去责备兄长和叔叔们,因为他们能给她心理上的满足和呵护。
唯独安沙梨,无法给于她好处,反而在分享她的利益。
居然只是这样而已。
顺手捡起一块玻璃碎片,安沙梨突然一把将安沙茵摁倒在沙发上,锋利的碎片抵在少女脆弱的颈部大动脉上。
安沙茵反而放肆地笑,“伤了我,你的流放期限可又要增加了哦。”
玻璃片上移,在安沙茵漂亮的脸蛋上划了一道血痕。
“你觉得,我很想回去吗?”
剧痛袭来,血珠窜出,安沙茵眼里多了一抹难以置信。
安沙梨好笑地说,“怎么,真觉得我不敢动你?”
以前,不管因被诬陷而多生气,多恼怒,她始终不会真正碰安沙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