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安又痛又气,索性大叫一声道:“谢璧环,从前我当真不知,但现在已经觉醒,已知道了自己过去的种种错处。人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疼痛让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谢从安已经无法思考,只能借着说话来分散注意。
“我知道没资格说这些话,可你现在就是送我去死也换不来那人重生,不如让我好生赔罪,再做些好事来帮助他人,也能算是你功德无量。”
两个弱小女流,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谢珩却只冷眼瞧着,脸上没有半分怜惜。
“难得家主竟能将过往功课记得如此清楚。谢珩真的是受宠若惊。只是你是否想过,我这颗向佛之心也是故意演来给你看的?”
痛苦之下,谢从安已有些迷糊,身后的哭泣求饶似忽然触发了心底一隅,让她记起昏睡时的一些对话。
“……珩哥哥,主子吃了药,若还是醒不过来怎么办。”
“……珩哥哥,主子当真不知道那些人会做这样的坏事。晴儿也曾在府中查过问过,主子的确贪图钱财将官盐私贩,却真的没有吩咐影阁杀人啊。那些当真不是主子的主意,是底下做事的人太坏,假借了主子的命令去做坏事的!”
“……雀儿姐姐温柔善良。主子若是见了她,必然也会喜欢,怎么会舍得伤害。”
“……珩哥哥,雀儿姐姐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民之无辜,并其臣仆。’谢璧环,若你真觉得是我的错,我有罪,那你此时的行为较之我又如何?”
谢从安用尽力气说出最后一句,准备放弃的一霎,忽觉腕间一松,整个人不可控的朝前扑在了地上。
她撑住两臂,疼得颤抖,勉强爬起问道:“你把影卫支去了哪里。”
面前的谢珩依旧冷漠的仿佛一个陌生人,“还不快快逃命去么。”
他的气势已经软了下来,话音里甚至隐隐有着委屈。
仗着他曾经帮过自己,还救了韩玉,谢从安没有迈出离开的脚步。
若她猜的没错,这番恩怨与康州有关。她也想不到官盐私贩的蠢事竟然真的是自己干的。康州因此事牵扯在内的死伤不少,信阁的记录虽然寥寥几笔,但那一言一字之后都是无辜人命,的确是她造下的恶果。
“我并非为着逃命才用话诓你。”谢从安道。
她此世醒来便是尊位,好像极少与人解释什么,此刻却莫名想要得到谢珩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