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慨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嘲弄讥讽,却无恶意。
虽然未知缘由,但凤清知道三殿下与太子不同,对谢妹妹从未动过杀心。
他继续道:“这件事里的手脚当真不少,查问清楚也的确费了我不少的时间力气。碰了脑袋的那个李易并非不能治,是有人将他害死,又特意去杀了张寄生一家。这其中关键害我想了许久,后来才知道那杀死李易的和杀死张寄生是目的不同的两队人马。前者是为了陷害谢妹妹,后者其实是想用张家人畏罪自杀的法子将这事揭过去。后来杀李易的人见目的不成,便又动了心思要将李家的遗孀也逼死,总之,这个人是一定要让谢妹妹背上这些人命,不得脱身。”
杀死张家人的谢芪出自谢氏三房,此时再想,能忽然去帮谢从安,这背后下令的人必然是当时有意对谢家示好的太子殿下。不然本是要抢爵位的三房,怎会忽然转了性子要去帮助谢妹妹脱罪。
虽说这杀人的法子不对,但祸水东引,在当时也算得是个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了。
“就在这长安城的地界,两大家子的人命,竟然贱如草芥。”良王对着手指,有些出神,“举手之间,灰飞湮灭。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我们每日拜的神明?”
听懂了他的意思,凤清忍也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此番经历了这些,有人设局求胜,有人观局而动,殿下却在两者之间游走,谋算人心。若是圣主知晓这些,必然对你更是爱而不舍,又怎会答应再放你离开。你们父子之间,不论如何都是那个逃不开的结果。”
“此话怎讲?”
良王微微一笑,似还在想象之中未曾回神。
他一直望着窗外,片刻后觉察凤清未答,琥珀眼瞳中多了抹迷茫,“凤兄方才都说的什么,我竟没听明白。”说完举起酒杯轻抿一口,仍望着窗外道:“长安今年的夏日多雨,不知道南境的那些花儿又开得如何。”
“若是思念伊人,何不亲自去见?”凤清问道。
良王垂下眼帘,转而对他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凤清笑饮一口,道:“书里是不是有句话叫做‘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语气微恙,略显滞涩。
不知良王是否觉察到了,低下头,沉沉的笑出了声,“方才就想要说的,你可是跟如之混久了,遣文用字都文雅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