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将士们还没行进多久,库尔班就听到了有人前来禀报,说是有士兵突然口鼻喷血倒地昏迷不醒,身上还出现了黑斑。
听到这消息,库尔班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是黑死病!
他不可能记错!
当年的那场黑死病给了西陵一记重创,这是每一个西陵人的噩梦!
库尔班只能当即下令:“凡有咳疾发热者,即就地留之,不得随大军撤退!与之接触者,亦同留之!违令者,斩无赦!”
吩咐完,库尔班当即掏出弓箭,将方才那位来报信的小兵当场射杀。
随后,他头也不回地骑马向前奔去。
此话一出,人群中又是一阵慌乱。
“我没有染上黑死病!我只是嗓子太干了没忍住咳嗽了两声!让我跟着大家撤退吧!”
这个小兵本想向面前的同伴解释,可是他刚走上前了两步,还没反应过来,一支羽箭便从他的胸膛穿过。
他就这么不可置信地看着不久前还一同并肩作战的战友,身体訇然倒下。
而将他射杀的那个小兵,本想回头跟上大部队的步伐,只是他才一转身,一支羽箭便射入了他的眉心。
还有不少人就这么被残忍地一箭射杀。
部队后方,接二连三地有人倒下。
有些被误判为患上黑死病的小兵见自己已经被完全抛弃,若是执意跟上只会是死路一条。
他们三人五人地凑在一起,彼此四目相对,心底悲哀一片。
他们就这样被自己忠心追随的主帅抛弃了。
“要赶回西陵最少需要二十多天的路程,距离最近的城池也最少需要三五天的路程。可是我们现在没有粮食和水,又不知道该走哪个方向,现在可怎么办啊!”
不仅如此,他们有些人身上有刀伤,有些人因为辣椒水的攻击,眼睛还不能完全睁开。
突然有人哭着道:“我不想死啊,离开家之前我媳妇才生了个姑娘,小丫头那么小一点,紧紧拽着我的衣角不愿意松手。现在,估计都会爬了吧。”
听到他这么说,也有人默默抹去眼泪:“家里只有我一个男丁,朝廷强行征兵,家里只有腿脚不好的老母亲和十岁的小妹。要是我这次回不去,她们娘俩可怎么过下去啊!”
听到他这么说,剩下的人情绪也顿时被感染了起来。
可是他们眼下只能干着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身旁都是死去的战友们,也许他们之中有人早已染上了黑死病。
回家,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时候,突然有人开口说话:“要不,要不我们去雁城,求安定侯收留我们吧。”
众人沉默了,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半年以来,西陵的围攻差点让雁城上下全部饿死。
库尔班的每一招都是又阴又狠。
现在去求盛怀归,他们又怎么可能有生路呢?
“可是我们在此处耗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条。此处距离雁城只有五十里路,我们,不妨试一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