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抓药,陆陆续续,忙到了黄昏时分。
大壮和春生的月饼也出炉了。
大壮还炒了几个菜,烫了一壶酒,但只给自己和三娃各倒了一杯,没有春生和沈栖姻的份儿。
春生抱怨,他说:“小孩子喝什么酒!”
“那三当家不是小孩子,怎么也不给喝呢?”
“姑娘家更不许喝酒!”
沈栖姻默默掰开一块月饼往嘴里送,难吃得她不想说话。
两块月饼吃完,她心里琢磨忍冬今儿怎么还没回来,就见大壮变戏法似的,不知打哪儿翻出来四个沉甸甸的袋子。
“哐啷”一声搁到了桌子上。
他一一分给他们。
到了沈栖姻时,他给了她两兜,说:“另一包是给忍冬的。”
她打开一看,目光倏然凝住。
那厢春生直接倒吸一口凉气,震惊道:“大当家!你是火点啊。”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枸迷杵?!你控銮去了?”
沈栖姻扶额。
这一嘴的黑话,官府不抓他抓谁!
果然,随着春生的话音落下,大壮和三娃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后者是困惑,前者是惊疑。
最后还是沈栖姻将即将跑偏的话题拽了回来,她问大壮:“师兄,我们各自的事情,彼此之间向来是不过问的。”
“只是你今日忽然如此,却不知是为何?”
大壮:“我要出趟远门。”
“这些银子是我攒的老婆本儿,想来一时半会也用不上,便给了你们吧。”
春生立刻追问:“什么时候走?”
“明日就动身。”
“这么急!”春生皱紧了眉头:“那多早晚回来呢?”
大壮没回答,只是端起酒盏,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末了才道:“归期不定。”
春生手一松,手里的袋子“哐”的一声掉回了桌上,眼眶瞬间便红了。
沈栖姻却不怎么意外。
她知道,这一日早晚要来的。
心里却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方才在栖鹰阁就不把那瓶金创药给萧琰了,如今再配一瓶,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忍冬学艺回来,见她家小姐并未像之前那样悠闲地等她回来,而是还在忙碌着,奋笔疾书的样子。
她心里不禁嘀咕,今儿病人这么多吗,还在开方子?
再看看三当家的,竟也是一样。
这一日,天边只余一抹残红,沈栖姻方才和忍冬回了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