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夫人管不管家、能不能恢复自由,沈栖姻并不如何在意,她只是不想看到周姨娘称心而已。
何况这府里接连“倒”了三个人,怪冷清的,让她母亲出来热闹热闹也好。
想到这,她便继续说道:“正所谓事急从权,如今府里正是多事之秋,想来即便是祖母知道了,也不会拒绝才是。”
“否则一旦有个人情往来,难道要姨娘出面待客吗?”
这话就算是指着周姨娘鼻子骂了。
她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可当着沈苍的面,偏偏又发作不得。
沈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栖姻此言很是。”
说完,他抬眸看向沈栖姻,面上似有欣慰之色:“若像这般识大体,多做些女儿家该做的事情,为父方才又何至于训斥你。”
沈栖姻心下冷笑。
他骂她,纯粹是因为嘴贱!跟她有什么关系!
“去吧,传我的话,解了你母亲的禁足。”沈苍一副施恩姿态:“府内大小事务暂时都交由你母亲打理,你也跟着多学学,日后出阁了用得上。”
“姑娘家的,到底还做些本分的事情,切勿再如今日这般班门弄斧,坏了规矩。”
沈栖姻这次连话都懒得回了,只略福了福身子,便转身离开,去了凝香院。
沈夫人身边的婢女香兰见是沈栖姻来了,忙丢了手里的绣活,欢欢喜喜地跑进屋去给沈夫人报信。
“夫人,二小姐来了!”
随着香兰含笑的声音落下,沈栖姻拾阶而上,步入房中。
迎面而来的,却是沈夫人扇过来的一巴掌!
可惜没有打中。
沈栖姻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眸中满是霜色,开口之时,连声音都透着股凉意:“母亲仔细手疼。”
“你!反了你了!”
沈夫人怒不可遏,脸色铁青:“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母亲!我被禁足的这些日子你死哪儿去了?为何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自沈栖姻及笄后,沈夫人便极少像这般气急败坏地打骂她了,大多数时候,她都以抱怨为主。
今日竟是半点脸面也不顾,又哭又嚎:“我是做了什么孽呀,养下这样的白眼狼,连自己的亲娘都不闻不问!”
“你在外面风风光光的当你的沈家二小姐,我却被禁足在此吃糠咽菜,枉我十月怀胎生下你,竟是生了个孽障……”
“我费尽心机给你谋得好姻缘,你竟瞒着我就给退了,当真是翅膀硬了!”
她哭了又说,说了又哭,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沈栖姻却好脾气、好耐性地听着,等几时沈夫人骂声渐歇,她才对香兰吩咐道:“母亲必是口干舌燥,骂不动了,去倒杯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