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魏恒似乎并不抵触和自己交流,沈栖姻便又道:“我的名字意思是差了点,但我觉得念起来还凑合,也没你嫌弃得这般难听啊。”
“不是!”魏恒似乎急了,直摇头,艰难地解释道:“是、我的、声音,不好听。”
那小丫鬟在旁边听了,深恐魏恒因此自卑,往后愈发不爱开口了,刚想安慰他,夸他声音好听,结果就听沈栖姻脆生生地来了句:“嗯……是挺难听的。”
小丫鬟:“!”这是能说的吗?
沈栖姻却不觉得有何不妥,接着说:“所以你要多说,说得多了,声音就会变得越来越自然,越来越好听。”
“真、的?”
“骗你是小狗。”
那小丫鬟听她这般孩子气的话,不禁捂着嘴偷笑。
魏恒精神不错,竟似当真把沈栖姻方才的话听进去了一般,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不少的话。
她想着他这两日那嗓子怕是要遭罪,于是临走前,特意写下方子,让侯爷夫人可以着人给他熬些清咽润喉的汤饮来。
从魏恒房里出来,正赶上魏老夫人他们从偏方那边过来。
见她似乎要走,她便想也没想地说了句:“天色甚晚,要不今儿就留宿在侯府,别回去了吧?”
此言一出,不止沈栖姻,就连武安侯他们也不觉看向了魏老夫人。
侯爷夫人诧异的看着自家婆母,又迟疑地看了看沈栖姻,最后道:“按说是该让神医在此留宿的,只是,神医是尚未出阁的姑娘家,传出去恐于她名声不利。”
“瞧我,竟没有想到这一点。”魏老夫人暗暗后悔。
沈栖姻也便说道:“多谢老夫人一番好意。”
魏老夫人望向她,沈栖姻总觉得,对方眼中似乎带着一些自己看不破、猜不透的情绪。
老夫人随即又招呼魏玄说:“玄儿,你亲自去送这沈家丫头,务必要将人安全送到家里,切不可有任何闪失!”
“……是。”魏玄应得稍显勉强。
区区一个沈栖姻,让管家去送便是了,哪里需要劳动他一个侯府世子!
只是老夫人已经开了口,他哪里敢违她的话,只得听从。
沈栖姻离开武安侯府的时候,月已西沉,星斗横斜。
马车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耳边是“哒哒哒”的马蹄声,沈栖姻的思绪却渐渐飘远。
回到沈家,沈老夫人和沈苍他们还都等着
她独自打着灯笼,一路往海棠院走去。
白露暧空,素月流天,地上仿佛被披上了一层银色的丝绸。
沈栖姻走进院中,经过那棵桂花树下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啪嗒”一下,落到了她的头顶上。
她立刻停下脚步,仰头朝树上看去。
如今但凡她脑袋上有点什么响动,她都毫不怀疑,一定是萧琰弄出来的。
果然!
那人一身黑袍立在一截粗壮的树杈上,对上她视线的同时,翩然落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