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沈栖姻辗转反侧,久久未眠。
天都快亮了,她才眯了一会儿。
只是到底心里装着事,睡得也不踏实,少时便醒了。
早膳用的也不多。
忍冬瞧着,不禁皱起眉头:“阿姐这就不吃了?”
“嗯,有些吃不下。”许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她没什么胃口。
恐忍冬担心,沈栖姻便说:“无妨,我包些点心拿着,待会儿饿了再吃就是。”
“不会是生病了吧?”忍冬伸手在她额上贴了贴,却是凉丝丝的触感,并没有发热:“也不烫啊。”
“想来只是昨夜没有睡好,不妨事。”
“那你待会儿再歇歇。”
“嗯。”
沈栖姻口中是这样应着,可早膳过后,却还是出门了。
沈家大门口,停着一辆十分气派的马车。
正是那日萧琰送她回来时,两人坐的那架。
车门前坐着一名灰衣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生得唇红齿白,一双月牙眼未语先笑,看起来分外讨喜。
他背靠车厢坐着,一条腿曲着,踩在车架上,另一条腿垂下去,一下一下轻轻晃荡着。
嘴里叼着一截草棍儿,百无聊赖地咬着玩。
见了沈栖姻,立刻跟只见了主人的小狗似的,撒了欢儿地朝她跑了过来。
“沈姑娘!”他望向沈栖姻的眼神晶晶亮的。
他叫初四,是萧琰的护卫。
自那日她假称自己服毒后,翌日她一出门,就发现萧琰连人带车都借给她了。
初四十分有眼色地上前接过药箱,兴致高昂地问沈栖姻:“姑娘,咱们去哪儿啊?是先去侯府,还是栖鹰阁,还是广仁堂啊?”
“额……”沈栖姻斟酌着措辞:“其实我身子已经好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不必再……”
她话还没说完呢,初四就一脸“天塌了”的表情:“姑娘是要赶我走吗?”
“我的意思是……”
“嘤嘤嘤嘤……”
“上车。”
“好嘞!”
初四瞬间变脸,喜滋滋地忙活起来,一会儿放脚凳,一会儿开车门。
沈栖姻担心武安侯府那边再生变故,便决定先去看魏恒。
路上初四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我赖着姑娘不走,其实是有缘故的。”
“您有所不知,我们世子爷素日当差,是不叫我们这些护卫或是小厮跟着的。”
“我是半路跟着世子爷的,不比那些打小服侍他的,是以平日在府里,他们总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