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姻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犹如一个个惊雷,打得人措手不及。
她说:“我方才便说了,这屋里没有别人,没必要费心去装,祖母去世,我压根就哭不出来,但她的死于我也没什么好处就是了。”
“可对于你们来讲就不一样了。”
她看向沈梦姻:“祖母去世,你要守孝。”
“服大功九月、服小功九月、服缌九月,整整二十七个月,两年多的时间,你怕是要趁机和侯府提退婚吧?”
闻言,沈梦姻的脸色顿时一僵。
她下意识想要反驳,可沈栖姻却紧跟着掉转枪头对准了沈苍。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父亲定是觉得祖母拖累了你,如今她一死,压在您背上的担子就没了,您心里只怕也乐坏了吧?”
沈苍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
“是胡说还是事实,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我原本是清楚,如今却让二姐姐你给说糊涂了。”沈梦姻恍然大悟一般:“祖母西去,我和父亲伤心难过还来不及呢,倒是二姐姐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不是贼喊捉贼?”
沈栖姻一脸淡定:“你有证据?”
沈梦姻拧眉:“二姐姐这是承认了?”
“你那耳朵要是用不上,不如割下来给祖母上供。”沈栖姻眸色寒凉:“我是在问你有没有证据,听不懂?”
“……我是没有证据,但二姐姐的所言所行,由不得人不怀疑。”
沈栖姻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一言不发地走到了桌边坐下。
啧,没意思。
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她都懒得陪她玩下去了。
沈梦姻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儿弄得莫名不已,愣了一瞬方才继续自己刚刚的话茬儿,对沈苍说:“父亲,不如咱们报官吧。”
沈苍没有说话。
这个态度就很耐人寻味了。
他虽然没有同意,但是也没有拒绝呀。
于是,沈梦姻又道:“您想想,万一祖母的死当真有蹊跷,而咱们又没有还她清白,岂不是叫她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
“报了官,仵作少不得要验尸,届时,一切自然明了。”
话落,房中一时陷入了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沈苍方才语气沉重地说道:“也罢,便去报官吧。”
沈栖姻从头至尾都未发一言,就安静地看着他们在那儿演。
毕竟夜深了,现找人过来总没有那么快,几个人等了好一会儿,仵作和捕快才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