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头枕在老婆婆的腿上,在听老婆婆讲因果故事的温暖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已不见了二老的影子,海兰珠下了炕,仔细打量屋内屋外,洁净的房舍和田园味十足的院子,使她对两位老人的亲近感更甚。
她真想在这里好好休息两日后回大云寺,但怀中的经咒提醒着她必须立刻行动o。
走到城门口她便向城楼走去,这时有人将她挡住说:“闪开,宫中要在城门迎贵客!”
与昨天同样的地方,海兰珠看见相同的一顶轿子走过。她忙随着轿子往前走,忽然轿子旁的侍卫走过来,将她五花大绑起来扔在轿车后面的车辙上。海兰珠默念着六字大明神咒,忍受着无端的飞来横祸。
车队回到了宫中,海兰珠被五花大绑着推到了大厅里。
“父汗,这小子贼头贼脑偷窥大妃和我,图谋不轨,直接打入天牢就是,为何要带到此处?”
海兰珠听清是哲哲福晋的声音,忙说:“姑姑,是我,我是海兰珠。”
“快松绑!”努尔哈赤腾站起身说,两个侍卫应声为海兰珠松绑,海兰珠取下帽子,一头秀发如瀑布般滑落下来,遂用求援的信任目光望着哲哲。
“哎呀!还真是海兰珠,你不在察哈尔部做王妃吗?鬼鬼祟祟来此干啥?”
海兰珠被哲哲的话噎住了,用吃惊非常的目光怔怔望着哲哲。
“误会!误会!你们好好诉诉姑侄情,我去看看客人,等会儿一块吃午饭。”努尔哈赤说着就要离开。
“父汗,不可,千万不可。她在做林丹汗王妃的路上莫名逃跑,谁知道究竟是咋回事。说不定她是以林丹汗奸细的身份来此窥探。大是大非面前,大义为先,儿媳绝不能有丝亳的偏袒和护短。”
正在此时,萨仁的父亲巴雅尔图戴青贝勒在阿巴亥和萨仁的陪同下走进来说:“贤侄女说得对,不能给林丹汗丝亳可乘之机,小心为上。”
阿巴亥想说什么,却被努尔哈赤用眼神挡住了。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海兰珠,海兰珠从努尔哈赤的目光中看到了无奈,从阿巴亥的眼神中看到了怜惜,从萨仁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好意思,从萨仁父亲眼中看到了排斥。
面对戴青赤裸裸的厚亲偏戚;面对儿媳公报私怨的“大义灭亲”,努尔哈赤终于明白阿巴亥坚持要让他审问被打入天牢人犯的良苦用心。
“大妃先安排她住在宫中,怎么处理还得等皇太极来了再说。”努尔哈赤不愠不火的话语里,带了打击哲哲和萨仁的火味。阿巴亥忙命下人将海兰珠安顿在自己院旁的女眷客房“凤栖斋”。
午宴过后,阿巴亥照顾好努尔哈赤午休后,便到了“凤栖斋”探望海兰珠。
二人虽未曾谋过面,但彼此早已在听说过对方时心生好感。阿巴亥对海兰珠的吃穿用度细细做了盘点,并对不足之处做了添加。
两人十分投缘,海兰珠向阿巴亥真诚讲说了自己来此的缘由和目的,并详细讲述了自己逃婚的前前后后,说到伤心处泪如断线之珠,阿巴亥被海兰珠的纯粹和坚定感动,常常泪满眼眶,她真想海兰珠能留在宫中,她会全力补上海兰珠缺失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