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一动心就痛,邓老师写完站起来进厨房水缸舀水淘米,水勺刚一碰水面激起一圈圈的涟漪,在昏黄的灯光下晃动闪烁,邓老师不禁停在那里看着水面出神。现在自己的内心不就像这水面吗?他想起南唐词人冯延巳的《谒金门·风乍起》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
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
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姚老妈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不就像词人所写的“吹皱一池春水”吗?原来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古今的情感都是一样的!看来自己还是放不下这段情,就像这水面的涟漪,假如这水缸没有水,勺子又怎么能激起涟漪呢?本以为已经忘却,谁知姚老妈的一句话就让他“露出原形”。然而青芸还惦记他吗?上次贺卡的事又让他踌躇不定。
晚上的铜锣村越来越热闹,最近连续几晚都有打工的后生陆续回来,到家时都已经是掌灯时分。每有大巴停下,自然又是亲人的喜悦相聚,一阵喧哗然后又归于平静。很久没如此热闹的铜锣村,忽然一下子多出许多青年男女,把少华的心都勾去了,每天晚上就坐在院子里遥望,大巴一停,车厢的灯亮起,他就站起来看是谁家的男女回家了,便兴冲冲地回屋报告谁谁家的儿子或女儿回来了。少东很烦他这瞎操心的样子,建议他直接到村口去接他们,别再去打扰他看电视。
少东的话让少华颇感失落,怏怏而出,在院子里坐着渐感无趣,便出门找火生玩。
火生家灯火通明,人声此起彼伏,原来火生姐回来了。少华内心一激灵,快步走进去。火生正在摆弄一台大块头的电视机,还有一个盒子样的机器伸出一把线接到电视机上。少华走向前好奇地问:“这盒子样的机器是什么啊,你这电视机真大。”火生很自豪地说:“这是我姐刚从深圳买回来的录像机,以后看电影就不用跑去电影院了,直接在家里就可以看了。”这新奇的玩意一下子就吸引了少华,他像钉子一样站在那里,一定要看个究竟。只是火生拿着说明书在那里忙了好一阵子,也忙不出个什么名堂来。
“接好线了吗?”一个很甜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接着就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从身边走过,刚洗完的头发散发着洗发水淡淡的香味,一个很温暖的女子出现在眼前。少华惊诧于世上竟有这样的女子,身上像自带光环,站在身边让你就有种温暖舒适的感觉,即使不说话,通过她的肢体语言、身上的味道、她的衣着品味就能让你心神安宁,如沐春风,或许这就是亲和力吧!
火生正搞得焦头烂额,突然被姐姐问起,讪笑着说:“姐还是你来吧,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