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明的宿舍也是12个人,六张上下床左右分列,地板的瓷砖拖得光可鉴人。已经冲完凉的同学站在阳台里对着镜子一丝不苟地梳头发,态度专注,不放过每一根头发。处于懵懂与骚动的年龄,越来越注意自己的形象,这一点和孔雀是相通的。
百无聊赖,随手打开枕边的资料,一份物理报。一张写满字的信笺滑了下来。少华一激灵,迅速扫了一眼,原来是写给李水娇的。大概意思是鸿明很欣赏她想做记者,到全国各地去采访,记录发生在身边的点点滴滴滴,并且用相机拍下沿途的风景的想法。而他自己想做画家,和水娇的理想有很多交集,希望能和她做朋友,共同努力。
无意间看了鸿明写给李水娇的信,算不算偷看呢?少华连忙把信放回原处,正襟危坐等鸿明回来。等了一会,还没见他,忍不住问已经陆续回来的同学,鸿明是不是在饭堂吃饭?有同学回答说:“你等一下,刚才吃完饭,他说要到小卖部买信封,应该很快就会回到。”
话音刚落,走廊就传来了鸿明爽朗的笑声,人没到声先到,看来心情真不错。
少华连忙起来,站在过道里等鸿明。进到宿舍,见少华,鸿明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失。愣了一下,问:“嘿,今周六不打篮球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嗯,今周不打,来找你玩。”
“哈哈,正发愁没人和我去压马路,你来正好。”鸿明放下信封,进阳台水龙头下接了一口水漱口。
“买信封写信给谁,李水娇吗?”少华问道。
鸿明愣了一下,然后就释然了,笑着问:“你小子偷看我的信!”
“是不小心看到的,也只是扫了一眼。”少华如实回答。
“看到就看到吧,反正也没什么秘密。”顿了顿,说:“你都知我啦,喜欢城里的一切。”
“可是李水娇其貌不扬,好像不太符合你的标准哦。”少华疑虑,怀疑他只是对城里女孩的向往,并没实质感情。
“呵呵,我又不是奔着结婚去才交朋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何况付出真心也未必能修成正果。你没见邓老师吗?当年轰动整个铜锣村的恋情,不照样黯然落幕?”鸿明说得心安得理得,少华听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叹道:“你的思想还真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