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桌前,杨重梧又喝了一口酒,感觉一条火线直达肠胃,赞道:“好酒。”此时,“半坛香”还剩下大半坛,想起宫无极慷慨豪迈的样子,脸上不禁泛出微笑。
楼梯上有脚步声响,杨重梧暗觉奇怪,一是因没听到马蹄声,二是这脚步声如此虚浮。回头一看,是阿山端了两盘热气腾腾的菜上来,看来是他下楼刚炒的。杨重梧奇道:“山翁,你怎地又回来了?”阿山把菜摆在桌上,坐了下来,自己倒了一杯酒,深知此酒厉害,他不敢满饮,浅酌一口,闭目回味半晌,方答道:“老朽已六十有余,辗转漂泊一生,除了这醉阳楼,我已无处可去,刚才在楼下时,我将其他的人,都已打发走了。”
阿山又抿了一小口,继续说道:“这人世间的兴衰,见得多了,生死我已看淡,我就守在这儿,陪着我的醉阳楼。我也相信,天道轮回,老天自有眼!”
杨重梧见阿山主意已定,不好再说什么,仔细看他,见他满脸沧桑倦意,这种倦怠神情,似乎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在骨子里发出的,便只劝他下楼等待。阿山怕他分心,便答应了,望着阿山略显佝偻的背影,杨重梧心中,莫名的有些惆怅。
时已过午,乌云遮日,半面残阳,好容易刺破云层,洒下血一样的惨红光辉。
马蹄声急,这次却只一骑,马停之后,来人一步一步的,从楼梯寻阶而上。楼梯上,发出喀喀的声音,似乎不堪重负。
这个季三江,难道是个两三百斤的大胖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