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烟想起当年的惨痛经历,忍不住惨烈一笑:“我一个长辈,怎么能跟你一个小辈计较?旁人只会觉得我小肚鸡肠,没有肚量。而你,什么问题也没有。”
这句话就知道陆云烟心中的怨怼已经极为浓烈,而怨恨这东西如果不抒发出来,只会与日俱增的严重,说什么时间会淡化哀伤,那都是因为恨意还不够浓烈。
陆建宁看着陆云烟:“事后我才发现,那个嬷嬷当天就卷铺盖私下逃跑了,我才意识到一切可能是早就做下的局。”
老太太也立刻派人寻找,可是早就人去屋空,加上那个嬷嬷是外地人,家中也没有了亲眷,这下子等于是断线的风筝,什么都找不到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老太太跟陆建宁才终于相信,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可是那时候陆云烟已经是伤心欲绝,躲进了院子里谁也不想见,包括老太太。而老太太也担心再次刺激到了陆云烟,选择了把此事压下来。从此,陆建宁和老太太全都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
“你说的,全部都是真的?”陆云烟瞪着陆建宁。
陆建宁只是反问道:“姨母,当初你明知道前一日下过雨,地面湿滑,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去池塘边散步,您还记得吗?”
陆云烟似是震了一下,脑子里隐隐约约,终于有了一点点模糊的记忆浮现了上来。
那天,似乎是身边一个小丫鬟说,刚下过雨,池塘边的空气很好,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对胎儿更是有好处,所以就建议陆云烟,去池塘边走走。
这个记忆片段浮现上来,陆云烟整个脸色都惨白了。
陆建宁知道自己的话说到这里,已经基本上是都明白了,陆家的女人没有蠢的,只不过那些年都被恨意给蒙蔽了。
“姨母,您真的要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陆云烟眼泪流了下来,要她怎么能一下子接受,这么多年的恨意,居然还有转折。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办法面对陆建宁。因为,陆建宁始终是直接害得她没了和夫君唯一孩子的直接造成者。
她跌入池塘,扑腾扑腾地求救,可陆建宁站在岸边,手足无措。
“你认为,说出这些事,就能把你自己摘干净了吗?想告诉我这些年是错怪了你,我应该对你道歉才是?”陆云烟有点咬牙切齿。
今天来,就是告诉她错了吗?
陆建宁也捏住了手心:“建宁没有这个意思,建宁只是希望姨母知道,当年的事情不止有建宁,还有其他人应当为此付出代价,而姨母这些年作践自己的身体,一日日地虚弱下去,就算是姨母想早点到地下和姨夫、孩子们团聚,是不是也应当想想,这样下去甘心吗?”
这句话显然极大刺激到了陆云烟,陆建宁也故意说的这么狠,只见陆云烟怔怔地呆在椅子上,仿佛已经石化了。
“姨母想怎么恨我,建宁都接受,但是建宁接受不了被人这样摆布,我们陆家的女儿,怎么能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把她们姨侄俩害成这样,搞得亲人反目,母女离心,可背后那群策划的人,却美美隐身了,剩下一个陆云烟这些年来差点把自己给作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