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的枪被找了回来,但丢枪事件并未就这么过去,当天上午,由团长主持,在团大礼堂召开了一次全团军人大会,会议主题是专门围绕此次丢枪展开的,会后,全团针对玩忽职守、渎职、不作为等等不良现象做了一次大清洗,清洗结果,又一大批重点人物浮出水面。
张景扬、孙刚从弹药库被提出后,两人就被塞进了团禁闭室,一米五见方的水泥房子里,直不起腰,伸不直腿,真真正正的是站不能站,卧不能卧,又两眼一片漆黑,直叫人生不如死。
从被关进小房子后,张景扬就抱腿缩成一团,两眼直勾勾不言不动,同在隔壁的孙刚也是此种状态。
张景扬,农村兵,一级士官,当兵第五年,马上面临套改二级士官,从穿上军装那天开始,他就把当兵视为人生的一个跳板,他要借这个跳板永远的离开老家那块穷乡僻壤之地。
孙刚,来自城市,列兵,刚刚当兵第一年的他不单单向往着家里早已安排好了的铁路工作,更对军营还抱有种种美好憧憬,军营之旅对他来说才刚刚开始。
从发现丢枪,两人就同时陷入到了绝望之中,睡岗,被人把枪摸走,这是严重的玩忽职守,这更是军人的耻辱。
绝望,绝望,还是绝望,犹如坠入万丈深渊,张景扬感觉世界末日到了,孙刚觉得他这辈子就此算完了,两人在绝望之中等待着组织对他们的裁决。
午饭过后,李传彬踱着步子走到团大门岗,满脸严肃回敬门岗战士的敬礼,走进值班室:“去把张景扬给我带来。”
值班哨兵小跑出去,李伟彬背负双手站在窗前看着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报告。”
“进来。”
哨兵押解张景扬走了进来,李伟彬回过头来,才十数个小时的时间,张景扬已憔悴得没了往日的精神头,仿佛大病之人精神萎靡不振。
“坐吧。”李伟彬淡淡的说,然后冲哨兵挥了下手:“你们出去吧,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哨兵退出,李伟彬很随意的走到门口将门关好,不着痕迹的往走廊里瞄了一眼,空无一人,回身,拉了把椅子坐到张景扬对面;“整一根。”
李伟彬拿出一盒烟递给张景扬,张景扬抬头看了看李伟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最后把目光放到烟上,颤抖着手抽出一根,李伟彬为他点上,然后,他也抽出一根点上,两个人都不说话,就是抽烟。
张景扬闷头大口大口的吸着烟,李伟彬坐在床边透过烟雾盯着他,嘴角扬起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这次事犯大了,你知道吧?”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李伟彬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张景扬头低得更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