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过后,居然是皓月当空,一夜扁舟急速的向几只战船飘然而来,那战船前方书写“曹”字。
静静的月夜之下水波荡漾,几句争吵声不断的从战船内传来。
“大司马不可再向前。”
“将军,吾军弓箭手射杀秦军将领首级,定会反扑,不如先下手为强。”
“秦军在增调船只,趁此机会当长驱直入,否则错失良机。”
曹咎本是一个主见不定之人,此刻诸军吏互相争吵,竟然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便在此时这一叶扁舟轻飘飘的停在战船的帅旗前,朗声道,“武信君有令!”
战船中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这叶扁舟上站着一位传令小吏,但见其姿容一副很是高傲的样子,似乎在想船中之人传达,他接下来的话可代表的是武信君,是目前楚国最有权力的男子。
直到济水之上只能听到水流之声,这传令小吏才朗声道,“武信君传令,秦军粮仓已被焚烧,楚军即刻发起攻击,命大司马曹咎为先锋,率先登岸。”
念毕,曹咎向那传令小吏微微一躬身,“有劳回禀,曹咎定火速登岸。”
这传令小吏没有看曹咎一眼,便挥挥手令船夫划走而走,只留下一句话,“曹将军之言,小吏定会当面回禀。”
曹咎身边的护卫愤怒,“一个小小的传令小吏竟如此无礼,当斩!”
曹咎用训斥的眼光看了这护卫一眼,方才气呼呼的看向明月。
楚军中军大帐内,项梁已经身披铠甲,动员将领道,“众将听令,大军即刻开拔!”
接下来的动员多是项梁鼓励的言辞,不过这鼓励比较怪异而已,诸如暴秦无道夺吾之身,诛之,暴秦严酷夺吾之食,反取之,秦夺吾衣,当收其衣物。
总之,秦之军吏身上一切该归于民的,绝不饶恕。
大军开拔一切都很顺利,无人溺水,更无逆风阻力,甚至不用众人划桨便乘风而来,但在即将登岸时发生了争执。
诸军吏出现了两派,宋义为代表的主张项梁当留在济水之上,此处即安全又可作为水上总军帐,统领三军最为妥当,进可攻,退可遁。
范增则连连摇头,常言道水火无情,这济水之上看似安全,若秦军组一支水军用火攻偷袭,危矣,当登岸寻高处筑起中军大帐。
精良的水军即可阻击水上逃跑的秦军,又可威慑秦之援兵,宋义坚持认为在济水之上建立指挥大帐。
范增骂道,“孺子,不足与谋。”
项梁思虑再三道,“秦军不足惧,吾当亲上岸督战,定可一举再破秦军。”
宋义第一次尝到被项梁否决的问道,便不悦的看了一眼范增,觉得范增虽为谋士,但不免有点自傲。
项梁看着宋义和范增却突然做出一个奇怪的决定,“范卿回营镇守,宋公随吾登岸。”
宋义和范增两人皆诧异,这是什么意思?项梁的举动常常这样不合常理又在情理之中,不知是不是楚军独自战败章邯,心里起了变化,宋义内心默默琢磨着。
项梁听取范增的意见,却让范增回营镇守。
项梁欲登岸督战,秦军粮草被烧却没有遭到致命的打击,秦军的反抗力量依旧很强。
看着秦军的阵型,变换有序的攻守之道,暗暗赞叹章邯不愧是大秦的一员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