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下的甬道没有停止涌动,没有人知道这条甬道何时停止运粮,又是何时开始,亦无人知晓王离还差多少军粮。似乎王离军那里永远喂不饱一样。
严密的营寨内是大大小小的圆形粮仓,粮仓内是堆积如山的粮草,一俩俩独轮车进进出出,外围则是一层又一层的秦兵驻守。
一位很瘦弱的秦兵抬头看看天,发现天才蒙蒙亮,眉头微皱似乎不太开心,对同伴言都尉已经布置好弱点,就连吾等皆以为那是置危险于秦军。
如此诱惑的地点,楚军怎么可能会偷袭此处,这位瘦弱秦兵如此想着。
他的同伴亦是如此,觉得守着粮仓食不饱,睡不好,很憋屈。
这位瘦弱秦兵抱怨道,“楚军此刻正在篝火旁安睡,吾等在此作甚…”
甬道的三分之二处是山地,处在一片荒草之上,远远望去无处藏身,甬道外的士兵很少,且行动比较缓慢。
忽然一处荒草动了动,一块草皮被挪开,一个透露从地洞里伸了出来,贪婪的吸了吸新鲜的空气。
如同鱼儿着急的浮出水面,换口新鲜的气!
紧接着这位士卒又回到地洞内,“董将军,为何还不见楚军?莫非这里不够有诱惑力?”
草皮下的地洞不是很大,仅仅足够十几人带着,这位楚卒口中的董将军自然是董翳。
董翳用手拨了拨脸上的草,眼神中亦充满疑惑,按照他的部署,这里应该是最佳的截道地点。
不仅这里看起来防守兵力薄弱,且为钓到大鱼,特地将许多粮草放在此阶段。
如果项羽率军从此截道,董翳自信可以给秦军一个措手不及。从上向下看,可以看到甬道内除了粮草,还有密密麻麻的秦兵在随时待命。
只是他们没有得到命令,甬道外的草地下亦应藏着三千精锐,各个均是有爵位在身的勇士,皆是立过战功的。
可惜他们静静的等待。没有等到马蹄声,只是呼呼作响的风声。
忽然董翳眼睛瞳孔微微放大,“不妙!”
董翳没有过多的解释,直接出草洞,其余百将随之出,董翳引兵迅速从山路小道向甬道靠近漳水的地方,奔去。
那里是甬道的源头,亦是兵力较为重点部署的地方,董翳纵马奔驰,他内心有个不祥的预感,那黥布、薄将军尚且如此勇猛,几次断绝甬道,虽最终被夺回据点,然王离的粮草未能及时送达,不知王离那里如今粮草还能撑几天。
那么项羽引军渡河,破釜沉舟,恐怕战力更加恐怖。
风依旧在吹,严密的营寨内粮草虽依旧堆积如山,然却比先前空了几个粮仓。
寨门外的旗帜东倒西歪,仍立着的旗帜迎风作响,旭日依旧还未爬上山坡,但却可以看到旗帜被箭穿过几个孔,有些残破。
地上到处是永眠的士兵,箭矢如密集的小草一样插的满地皆是,似乎无法下脚,尚还活着的秦兵在痛苦的呻吟者。
其中那个瘦弱的秦兵居然还在努力的挣扎着,他想站起来,却发觉身体软弱无力,身上插了两支箭,嘴角流血。
董翳看着眼前的场景,脑袋轰的一声,像是炸裂一样,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可恶!”
没错,他精心谋划的伏击没有实现,反而遭受攻击损兵折将,有千夫长建议其趁项羽破釜沉舟之际去主动攻打,董翳拒绝,认为项羽乃将门之家,自然懂得攻守兼备的常理,即便在破釜沉舟,其军定是牢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