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客的议论,郦食其大笑一声道,“竖子见识浅薄,鼠目寸光,吾郦生胸有大才,他日一飞冲天,封侯拜相,焉能缺尔等几碗酒?”
郦食其原以为此言可镇住这些妄言,谁知竟引来更加尖酸的嘲弄。
“汝之大才可堪封侯拜相奈何大半生甘愿在乡里做个小小监门吏,莫非要做个门侯?”此人一身学子打扮,道出此言直接引得酒肆满堂哄然大笑……
红日冉冉高升,空中冷气淡许多,劲松针叶上的雪花慢慢消融,针叶焕然一新,在瑞光的照耀下晶莹的水柱如彩珠一般滚落。
一支军队悄然向高阳驶来,奔逃的为首几骑忽然慢了下来,其中一位一袭深衣,身穿软甲,肩披红色长袍,隆准而龙颜,美须髯,他捋捋胡须对身旁的几人道了几句,便见那身穿甲胄的几将纵马向高阳城奔去。
这位美髯公自然便是刘季,他命樊哙、奚涓、靳歙等武将率先进城,他反而令军队暂时原地休息。
军中没有看到吕泽的身影,这是因为刘季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柴将军南下至栗县让刘季非常警惕,刘季敏锐的感应到范增南下入关的计划不会就此罢休。
赵地战事不利,范增自不会分身去打入关的注意,如今听闻王离战败,战局逆转,那么范增这只手亦开始伸向西进之路,如此以来项羽不仅占有救赵之功,更可能先入关。
如果是那样,他刘季这位楚怀王钦点的西征统帅就成为摆设,不仅显得无能更会失去楚怀王的重托。
思来想去刘季便与刘交、萧何、吕泽、周苛、卢绾等重要军吏商榷。
周苛进谏道,“范增之举有违怀王之约,不助反而抢功,亦失名士风范,当发兵以绝之。”
刘交亦道,“赵地之将多有称王入关之心,尤其武臣旧部将,其死后群将无首,各有异心,亦当防之。”
萧何对兵事不是很了解,但亦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赵将司马卬拔朝歌,略定河内郡,距三川郡较近,若其渡河入关得天独厚,可先于吾军,诸如此将者恐不止一人,皆绝之恐陷泥潭,不如遣一大将渡河收编以绝后患。”
刘季点头赞成,“萧公之言甚合吾心,弱则并之,强则扰之,若阻止其渡河会招致天下诸侯群起而攻之,不利。”
一直没发言的吕泽点头同意,“亦可趁此机缘渡河,收章邯杀赵之散兵,急速扩充实力,待砀地大定再合而西进。”
吕泽之言让刘季心喜,看向吕泽的目光非常柔和,“此举艰难,非德才兼备者不可。”
对于吕泽这位麾下战将之多且能力不弱的大将而言,其地位和影响力不逊于他刘季,尤其是吕泽这个出身豪族的招牌,刘季有时候很犯难不知如何调遣,毕竟并非直属其下,便静静等待吕泽开口。
吕泽听出刘季话外之意,便道,“泽愿引兵渡河。”
闻之,刘季大喜,看向卢绾,“卢绾,请诸将入帐。”
卢绾起身到,“诺。”
片刻诸将入帐,刘季扫向眼前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众弟兄,刘季心生感慨,诸多将领虽大多不如樊哙、夏侯婴等五大麒麟将受刘季关注,甚至记不得他们的名字,然刘季心里清楚这些兄弟实则才是他反秦的中坚力量。
刘季道,“现有随吕将军渡河北上之重任,异常艰险,谁人愿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