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食其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有内应…恐,县令当仔细盘查往来之民。”
言至于此,郦食其面露忧色,陈留令忽然眼睛一亮,道,“食其公为监门吏时可谓一切不法之人难逃公之明目,一只飞蛾难以混进,城门盘查愿得食其公相助。”
灰暗的天空,雪花依旧飘洒,陈留城外在大雪的掩盖之下蛰伏着一支楚军。
这支楚军的统帅刘季有些犯难,他穿着貂皮衣依旧感觉凉风直入,冰凉之意直入心肺。
士卒之冷可想而知,樊哙遣人不止一次问道,“是否进兵攻城,天气太过寒冷。”
刘季的回应只有一个,“等食其公之号。”
刘季心道,“初得辩才,若急而攻之,恐失士子之心。”
郦食其进城前与刘季相约,只需一两个时辰,若劝归成功,开城门以迎刘季入城,若陈留令未听晚间以火为号,白日以为三支点燃的火箭射空为号。
大雪几乎将樊哙变成一个雪人,他眼睛望着前方的城池,不愿多动,这样可以令城上的秦军不易发现而有所警惕。
可是军中有陈留士卒给樊哙言陈留乃城有积粮,街有饿死,民不支持陈留令,人人皆盼开仓放粮。
故而傅宽、沛嘉皆认为可效仿刘季破沛县之法,将劝杀陈留令之帛书与箭一同射入城中,定会起内应,外疾击,必可破。
樊哙心中不悦,与沛嘉、傅宽商榷,“沛公何所虑,一支弓箭和一张帛书而已,若成,食其公不过加把火而已,岂不痛快?”
沛嘉道,“臣料想沛公恐打草惊蛇,一旦有防备此城难破。”
傅宽沉思道,“沛公之虑不在城,而在贤士。”
沛嘉点头同意,樊哙则咧嘴笑道,“吾樊哙亦知沛公求贤若渴,愿食其公早日有号。”
樊哙、傅宽、沛嘉三人距离陈留较近,若非大雪掩盖,早已被城上秦兵发现,如今近距离攻城的确可出其不意,攻秦一个猝不及防,然在雪中一动不动,人即将冻僵,樊哙心急。
空中雪花并无欲停之意,樊哙抬头看天空灰暗之色推测已经申末时辰,直觉退在由麻木渐渐失去直觉,他很想动一动,哪怕挪一挪身子,即便被秦兵发现亦不愿被冻僵。
轰隆隆……
城门居然缓缓打开,樊哙惊讶,“竟真的被酒徒劝降成功。”
不知是开心还是心直口快,樊哙直呼郦食其为酒徒,然很快发现三道火光冲天而起,樊哙心神一震。
竟然是内应火箭为号,樊哙轻轻喊道,“冲!”
这个冲字虽然很轻,却产生非常震撼的效果,一个个士兵从雪地上爬起,雪花随着士卒的起身而纷纷下落,远远望去如同雪崩。
城上士兵发现城下异常,吹号秦兵鼓起腮帮欲吹时,一支冷箭直击面门而来,满天的箭雨居然不偏不倚的射入城墙之上。
沛嘉指挥弓箭手掩护,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如潮水般向陈留城淹去。
樊哙则引一千勇士,持长戈长矛向城内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