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相劝谏道,“当今天下,手握兵权者才是真正的王者,武安侯尚且亲临战场,吾王还是忍忍,毕竟吾等手中无兵。”
其实不用韩相言,韩王成何尝不知,奈何他是张良所立,兵权一直在张良那里,况且当初论智谋的确他没有张良将兵合适,而且韩王成一直认为作为王者学会驾驭文臣武将即可,不必执着统兵。
如今韩王成才渐渐明白,没有兵权,王不过是一个名存实亡的身份。
韩王成无奈道,“有劳韩相备车,寡人亲临战场。”
韩相见韩王成如此容易劝谏,颇为意外,亦欣然领命,“诺。”
从轘辕赶到阳翟时已是夕阳。
只见夕阳之下的阳翟城已经失去往日的色彩。灰白的女墙已经被染成暗红色,甚至还有红色的液体在慢慢向下流,将整个灰白的南门城墙染成纵横交错的红色。
城头上血染的旗帜在风中飘扬,垛口处趴着一些秦卒在大口的喘气,很明显刚刚经过一场大战。
城下绿色的旗帜已经被染成暗红色,黄色的旗帜却被染成红黄相间,如同红色的小蛇在黄色旗帜上游动,在风中飘扬,如同翻滚的血浪。
然韩国士卒依旧斗志昂扬,没有丝毫的惧战,站在云车上的姬信眉头紧皱,他在思考是否再进行一波攻城。
吕泽在得到刘季的命令后,派出战将朱轸协助,与韩军配合攻城,分成三轮,轮番攻城,每一轮攻城一个时辰后便换另一轮,如此保持每一轮皆为精锐的生力军。
如此轮番强攻,阳翟在夕阳下已经变成暗红色的水晶,晶莹发亮。
城外云车上的姬信正欲再次发动攻城时,他收到韩王到来的信息,便下令暂停攻击,进半餐休整。
姬信走下云车看到远处的韩王成楞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阵春风拂来,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突然他感到一股恶心涌上心头,很想吐,这是他为王后见过最惨烈的攻城战。
甲士们大多皆血透甲袍,韩军男儿虽然各个勇敢,但本身的伤痛还是令铮铮男儿忍不住发出痛苦之声。
烟火弥漫,令夕阳下的城池处在烟雾之中,大有一种烟雾缥缈之感,本是有一种仙境,可惜士卒的痛苦之声与盘旋在天空的乌鸦之声使韩王成从幻想中复苏。
一直到姬信走到跟前行礼,韩王成才彻底回过神。
韩王的到来令韩卒受到极大的鼓舞,原本有些精疲力尽的士卒再次精神抖擞起来。
一股股战意在韩王成的一句激励之言后彻底燃起,韩王成亦是披挂上阵,精神高昂,“驱逐虎狼之秦,还颍川于韩民,还韩地以自由!”
……
这一股股战意直接引起阳翟城内秦军的警惕,县廷上的阳翟令此刻有些暴躁,“为何还未见援军!”
县廷上已经没有男子的声音,在阳翟令的铁腕下皆被赶上城头,就连其子亦到城上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