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连敖新鲜,十数日为连敖生无趣,韩信木木的回到家,他不是真的木,他是对连敖一职渐渐失去兴趣。
本以为能看到夏侯婴,可听同伴言,夏侯婴常伴汉王身边,汉王自入汉至今未曾与连敖人员发生过接触。
未见刘邦,但刘邦的传闻不停的入耳,或言刘邦整日在酒色中度过,或言刘邦在秘密筹划入关的计划。
刘邦初入汉中,兴致勃勃,给众将士以打回故乡的念头,可月余已过,仍不见动静,刘邦未到过军营,没有跟士卒们讲过什么。
反而萧何的动作一个接一个,经过萧何修改后的‘汉律’自新郑的王宫内如流水一般慢慢向汉中每个角落流。
先是滋润着汉中,后开始向巴蜀流去,严酷的秦法被得到减缓,巴蜀之民欢喜,奖耕制度被继承下来。
获爵的动力被保存下来,甚至被再次激发。
可一条条的安民之策,一条条繁荣经济之策,和韩信的志向越来越远,韩信不是一个治世能臣,他的志愿在于能指挥千军万马,驰骋疆场,攻城略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此乃韩信之所愿。
陈胜虽然败,但他又是大大的胜利者,因为有太多的豪杰因他的激励之言走向王侯将相的路。
韩信便是其中之一,本身就是落寞的王孙之后,虽在秦的统治下是个落寞的贫民,但他非常赞成陈胜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落差,极大的落差,在项羽内好歹是个执戟郎,经常还能献计于项羽,虽然项羽不用,可现在入汉仅仅一个连敖。
完全和军队不怎么搭边的职位,韩信内心的煎熬默默升起,于是他的内心开始构建一个危险的计划。
香姬看到韩信的神情,往日那炯炯有神的眼神居然淡淡下来,知道韩信的心在受折磨。
香姬道,“君有大志,心不可移,行仍需谋,香儿信君。”
听闻此言,韩信那落寞的眸子里才又重新燃起火焰,“欲成大业,需见汉王,即便不能,仍需见汉王亲信之人,吾有一计,愿听香姬之见。”
香姬嫣然一笑,“讲来听听。”
春雨贵如油,可谓润物细无声,不知何时天空飘雨春雨,绵绵不绝,如同韩信的计策一样缜密,犹如韩信潮湿的心情一样绵绵不绝。
细雨中,韩信和香姬坐在窗前,一边食饭,一边畅聊,香姬的眉头微皱,自韩信道出计策后,始终没有松开过。
韩信是个惜命之人,否则何有胯下之辱,这件事香姬自然知晓,此刻的香姬内心颇为挣扎。
不知是韩信视家族荣耀如生命,若不能绽放异彩,如同行尸,拿命去赌一场没有胜算的接见,值得否。
香姬不太明白,但她知道不能劝韩信,便只好为其担心,天下若真的大定,她不知韩信是否还愿活在世上。
韩信告诉香姬,他虽然痛恨秦始皇,但对天下一统的趋势非常赞同,没完没了的互相侵吞,苦的还是庶民。
项羽大封诸侯王,乃是另一个大争之世的开始,天下归属,韩信不可知,但可知汉王有与项羽一整天下之心。
若在此心彻底暴露之前仍然做一个小连敖,那么心中的抱负将化为泡影,肩负家族的使命便长眠于地。
欲让韩信死难,因为他不愿死,不愿死的人总是能找到法子活下去。
使命未达之前,他不愿死,但若使命成空,他宁愿即刻去死,此时的韩信便有立刻去死的心。
此心令韩信无所畏惧,他愿试一试,因为从同伴中得知汉王虽然经常沉迷于酒色,但韩信能感觉到隐藏在酒色之下的雄心正在慢慢醒来。
他必须争分夺秒,他没得选择。
“不再思虑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