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兵法言,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显然按照这个规律,两千人可守一万人的攻城。
虽然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并非完全对,在钜鹿大破秦军的项羽就曾打破此兵法之言,故而栾布对兵书上的话至此四分信,六分实战总结。
四千多的兵马去攻两千人所守之城,如无好的策略,或者好的方法,或者获得内应等,克城的难度较大。
如第一轮攻城不利,损失较大,那么兵力的悬殊很快便会被拉近,到时城内在分出兵力偷偷绕到背后,来个前后夹击便很危险。
虽说后续攻城伤亡比例会小于首次攻城,但兵力双方一旦被拉近,就有被反击的危险。
眼前城池的布防体系不弱,城中损失一千,他们可能要损失三千,到时兵力便无优势,如藏荼未能及时赶到,那就危险矣。
栾布道,“不可强攻,一旦损失过多,双方兵力悬殊缩小,吾担忧涿城内会征调预备兵丁,如趁虚出击,危矣。”
翟盱羞愧道,“末将大意,盱对此城较为熟悉,可断其水源和粮道。”
栾布知晓攻城的难度,在钜鹿他亲眼见过秦军围困钜鹿的场景,钜鹿坚守数月而不破,城下堆积不少失去生机的士卒。
栾布道,“可,先围之,如能引蛇出洞,最善,待大王引军至,城必破。”
入夜,与天空繁星点点相呼应的乃城下瞬间亮起的火把与篝火。
城上的风灯亦逐渐亮起,涿县狱掾在城上不断给士卒打气,“众燕国勇士,大王援兵不日便至,坚守至天亮,必可立下大功,大王会有重伤,赐爵获土地……”
涿县狱掾相信他能守住城,能守到韩广所派遣的援军,因为相信两千人可挡住城外的数千人。
因为相信,所以他才敢公然不听涿县燕令翟盱的调遣,当数千兵马挡在外面。
未至天亮涿县狱掾便得知有援军,心生欢喜,只是脸上尚未出现笑容便是愁容爬满面。
站在箭楼上,涿县狱掾两腿发软,直接软瘫在地,他曾以为很有种,很相信自己的守城能力,一定可以将城守住,以待援军,可当他看到城下的场景,借助朦胧的月色,他看到是一片蓝色的汪洋。
数万兵马如潮水般围拢而来,蓝色的旌旗将星幕遮蔽,至少将涿县城的夜空遮蔽,数万的蓝色士卒加上那飘动的旗帜,如涌动的江河突然改道欲淹没此城。
臧荼在夜色降临时引军抵达涿县城,见到城门依旧紧闭,臧荼没再大怒,因为他已经有心里准备。
既然韩广不愿离开,那么涿县城坚守亦在情理之中,臧荼没有怒,反而大笑,畅快的大笑,因为他又得一将,而且还增添三千兵马。
“布未能克城,望大王赎罪。”
“何罪之有?”
臧荼很畅快,“与克此城相比,吾栾大将收得此将才,还有此三千兵马,此功抵数城。”
燕令翟盱未曾见过臧荼,此刻见其生的长耳阔面,虎目鹰眉,眸光如刀,令人不寒而栗,步履稳健,声音洪亮,当真是王侯之相。
翟盱开口道,“涿县令翟盱拜见大王……”
臧荼很开心亲自搀扶其平身,“翟盱非涿县燕令,乃吾燕国都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