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申阳皆以自保不发兵,贯高未曾气馁,而是留在洛阳继续劝说。
数日后,进入九月中下旬,秋风凉意砭肌肤。贯高得知陈馀与田光引兵已围襄国,断其水源和粮道,已经发起第一轮进攻。
襄阳城岌岌可危,贯高心急,欲再催申阳发兵相助,申阳每次倒没避着贯高,这次同样的隆重接见贯高。
贯高手有些抖,语气有些躁,“大王速发兵,襄国城岌岌可危。”
申阳苦笑,不急不慢的拿出一张帛书,交予贯高,贯高一望,心直向下沉。贯高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申阳。
乞求,盼望,无奈,怨恨……
那一瞬间贯高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他更不知那眼神令申阳终身难忘。
申阳道,“霸王之命不可违!”
……
“命河南王申阳迎韩王郑昌合兵于渑池,以距汉王。”
颍川有座城,王城,城中有座王宫,宫内却无王,因为韩成未归,留在这里盼望的只有心寒的张良。
简单的一道命令,却令一向镇定淡然的张良微微发颤,不知道这是因怒意而发抖,还是一个重大的决定所带来的兴奋。
韩王郑昌?韩成何在?张良心中已有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发抖,项羽封郑昌为韩王,那韩成何以自处。
“项王以郑昌为韩王,此乃背约,吾韩侯何置于韩地?”
“既另立韩王,吾王恐亦不在世间。”
“无过而废侯,以招天下非议,岂敢再杀之?”
一名韩都尉不相信项羽敢真的杀死韩成。
韩成本不该死,项羽只是将其软禁,废为侯,然亚父非常人,敌人不死,死的就是自己。
韩成不死,归国必归汉击楚,故而韩成又非死不可。
这一点张良明白,但他并不愿接受,长长叹口气,“项羽不杀而杀……”
见此韩都尉不解,张良又多言几句,“大王书告臣,言项羽拜其为大将军,随郑昌略韩地,吾王岂会听从。”
韩都尉若有所思,似乎终于想明白这件事,“项羽知吾等定不奉郑昌为王,而发兵拒之,吾王如听从项羽之令,以臣侍郑昌,韩地无需刀兵可定,韩地拱手于楚。”
张良叹道,“然也。”
韩都尉有些疑惑,“当如何应之?”
张良道,“楚杀吾王,此之仇不可不报,放眼天下何人可与项王争?”
韩都尉脸上又浮现一丝豁然开朗的感觉,“汉王?”
张良点头,此时相韩破灭,死于范增谋汉,无论项羽封何人为韩王,皆非张良心中韩王,叹道,“五世相韩,不料至良而断……”
言至于此,张良情真意切,且悲且泣,当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一股心酸意引得群臣诸将潸然泪下。
张良道,“吾王惨遭不幸,良不愿侍昌,今日起良即逃亡,诸公各自珍重。”
见张良欲离韩,群臣诸将中愿从者数十人,然数日后郑昌率军已过阳夏,直取许县,逼近阳翟,可张良未有动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