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七竖八的叠躺着一些士卒,多为黑色的雍兵,很快便被白色的雪花一点点掩埋。
风雪不止,城上的甲士哆哆嗦嗦,不只是冷,还是恐惧。
随风袭来一阵阵腥味,不少士卒开始呕吐。大雪可以掩埋一切,仿佛城外不曾经历过厮杀,可风中为何还有血腥味。
雪尚不能埋藏的唯有惨烈。腥味过后,便是酒香与肉香,甲士们只觉胃部搅动,又是一阵的呕吐。
好饿,饥饿是甲士们头脑眩晕,冰冷使得他们身体僵硬,香味使得甲士脸上的怒容更盛。
西县城内一片狼藉,仿佛这里经历一场浩劫,像水灾,冲垮这里的一切,因为没有灼烧的痕迹。
可这里的房屋不知被什么拆的七零八落,到处是残垣断壁。
在众多残破不全的房屋中有一处非常的显眼,因为那里的房屋完好如初。
院落内飘着酒香和肉香,还有琴舞相伴。
“为何援兵还未至,西县民已无圆木可拆,滚石亦用完。”说话的西县丞,他饮下一爵,眉头紧锁,一脸的焦急,眼眸中还有一股的怒意。
“吾亦不知,以往,陇西都尉绝不会如此,兵该早至。”西县令亦感到意外,他心里开始犯嘀咕,难道雍王之令已不好使,否则以他与雍王的关系,即便盗巴乃陇西都尉,应当敬三分。
想到这里县令那脸上的愁容消失,变成恐惧,甚至还有冷汗渗出。
外面虽然冰天雪地,但屋内温暖如春,舞女腰肢如柳,香风阵阵,歌声清脆动听。
可此时的县令早已无欣赏的心情,而是一股的冷汗直流,“陇西都尉,已反乎?”
西县令想来想去觉得兵马未至,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盗巴已经不再听从雍王之令,而是以陇西都尉的身份在陇西称霸,在陇西为王,已反雍王。
西县丞则摇头,“此非理由,如盗巴居陇西自立为王,当更加需要兵马来维持陇西,汉军已略定陇西,盯着上邽,虎视眈眈,其怎会放弃西县……”
西县与上邽成犄角之势,盗巴即便称王,绝无放弃西县之理。
此言才让西县令心情稍微放松,但一想到为守城,城中的房屋大多已拆除栋梁,砖石圆木已充作武器砸向城下。
更无兵力再出城而战,如此下去不仅城内拆无可拆,城中粮草已将耗光。
西县令道,“粮草将尽,水源冰冻,恐人吃人,当如何?
西县丞叹息道,“万不可坐以待毙,如哗变,吾等皆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