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人的话语越来越冷,语气却越说越冷静。
田荣噌的一声拔出长剑,他忽然明白眼前之人究竟为何人,绝不能再犹豫。
能喊出三人名讳者绝非齐地常人!
此时的田荣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紫衣人与自己乃有不共戴天之仇。
只是田荣不能确定此人究竟为何人之后。
田荣没有问,亦不愿问,取而代之的是他的长剑已经刺向紫衣人。
田荣相信只要能制住紫衣人便能活着走出这里。
青光一闪,田荣没有看清那究竟是什么,只是觉得胸口一凉,田荣不敢相信这紫衣人能杀死他。
紫衣人明明距离田荣有十步之远,绝对安全的距离,他田荣手里有长剑,而紫衣人身上并没有兵刃,至少没有看到他配有长刻。
即便有兵刃,定为短兵刃,长短兵刃在远距离对战上,长兵器绝对占据优势。
无人看清紫衣人手里何时多一兵刃。
此为一把短刀,是青铜短刀,不是短剑,亦非传说中的鱼肠剑,竟是一把看似很普通的青铜短刀。
“借足下之头,全平原民之命。”
此为田荣听到的最为震惊又最为无奈之言。
田荣心中不甘,“吾命不该绝于此”
嗤的一声,刀光再一闪,那柄青铜色的刀便没入那紫衣人袖中,田荣自始至终皆未看到那柄刀是何模样,是什么杀死他的。
田荣非常震惊,眼球突出,“若乃何人?”
话音未落,田荣已倒下去,温热的液体立刻融化白雪。
红色的雪,红色的雪水。
田荣躺在红色的雪中,尚有知觉,紫衣人似乎不太想让田荣死的很痛快。
紫衣人慢慢走到田荣的身旁,蹲下去,“济北郡乃吾父王之地,以足下之血挥洒济北,以祭奠吾父王在天之灵。”
惊、恐、怒、疑、不甘……各种复杂的情绪在田荣弥留之际袭击他。
命不该绝,但往往偏偏绝于此,这才有命不该绝之言,不该往往预示着发生,欲反其道而行之,唯有不要踏入此列。
田荣的意识在一点点流失,嘴唇轻启,“杀寡人未……”
田荣很想说即便杀死寡人亦未必能阻止项羽对齐地的肆虐。
可惜紫衣人听不见,因为田荣早已没有力气道出,即便是这四个字亦是田荣在感到脖子剧烈疼痛时,即将飘散的意识忽然又短暂的聚集在一起时,这才有意识道出的。
可惜嘴巴离开脖子是无法发声的,因为田荣的头直接被割下来。
田荣临死前才知道紫衣人原来是济北王田安之子,田始,曾因避祸改名为王始。
田荣那最后定格的神情反而有些祥和,如同熟睡一样,揉合惊、恐、怒、疑、不甘的复杂神情渐渐变成坦然。
王侯将相不过梦一场。
曾经的豪言壮志随着意识的消散而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