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容瑾丹凤眼里染了一抹笑意,“真要说起来,还是妹妹技高一筹。”
对此,苏倾玥不置可否,她只道:“当下形势如他所愿,可他却不知一场风暴即将席卷。让苏记恩代表大夏前往陈国谈判,实在不是一个帝王会做得出的事。
陈国安插细作潜伏在大夏,公主以身入局,甘为棋子……,种种一切皆证明过错方乃陈国。大夏作为受害国,掌握着主动权,只需耐心等待陈国侍者前来即可。”
苏倾玥不理解姜夕政的脑回路,她声音冷淡至极:“可姜夕政,却将主动权送到理亏的陈国手中,将自己的位置从主动变为被动,实在是叫人难以理解。
虽说陈国公主死在大夏,且尸身凭空消失此事玄乎其神,可追根究底,乃是陈国咎由自取。”
“他怕陈国。”容瑾倒不是为姜夕政解释,只是就事论事道:“他在朝中无人可用,能担当大任者寥寥无几。陈国与大夏久战不止,十场战事,大夏至多赢四场。这些年,大夏一直没停过对陈国进贡。他派苏记恩去陈国,也是为了表明对陈国的重视。再则,苏记恩为官二十载,倒也不是毫无作为。
放眼朝堂,尽数官员与他之间关系相互捆绑、密不可分。朝堂被苏记恩搅得乌烟瘴气,导致有学之士得不到重用,平庸之辈却青云直上。”
“呵。”苏倾玥嗤笑出声,她不解:“姜夕政再怎么也是一国之君,怎么他统治下的大夏,竟无可用之人?”
从她今日与姜夕政接触来看,对方心有臣服,野心极大呢。
又非平庸之辈,怎会连个朝堂局势都无法掌控,竟被一个丞相牵着鼻子走?
容瑾声凉如水:“姜夕政弑兄逼父退位一事,明眼人皆知。只是历史历来由胜者书写,人活于世,为的不过是吃饱穿暖。对于世家大族,朝廷官员而言,只要上位者不拿他们开刀,那个位置谁来坐又有何分别?
姜夕政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的位置本就来路不正,他生怕天下人拿这事论他功绩。登上皇位后,为了笼络人心,他给了世家大族,朝中大员太大的恩惠与让步。在不知不觉中,无形助长养大那些人的胃。”
苏倾玥明了。
容瑾声音如凛冬的雪凉彻入骨,他继续为苏倾玥解疑释惑:“人对得不到的东西,只会垫脚观望一阵。但对于已经得到过的东西,会想要更多。人心是贪婪的,胃口一旦养大,便不会止步于前,他们想要更多。钱,权,势力……
苏记恩,成了他们往上爬,为家族,为己身谋划的支点。等到姜夕政意识到不对劲时,朝堂局势已定,他想要广纳人才的路也被世家大族垄断,堵死。”
“至于谈判一事,姜夕政也担心苏记恩无法完成,他在随行队伍里安插了人手,在必要时候,那些人会起作用。”容瑾立足朝堂多年,已对朝中局势了如指掌,“姜夕政此举,既是为了制造舆论,也是为了将朝堂势力大清洗,大换血。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苏记恩还在京中,倒是不好下手。将他支走,他的党羽势力突然间失去主心骨,一定会方寸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