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茶肆,来到灞河边,看着垂柳荡漾,荷花绽放,笑容满面。那行人走来走去,有不少波斯人。汉唐的建筑,如今早荒芜了。新建的也是一些沿街铺子。大雁塔四周,皆是一些小院子。也有几户员外宅子,那亭台楼阁也算别致。长安的皇城虽已不存,汉唐的城郭虽已远去,可长安雄风浩荡,好似铁骨铮铮的汉子,宁死不屈。
曾几何时,唐末黄巢一把火,烧的地动山摇。朱温一把火,也是声泪俱下。如今回望,战火纷飞后,长安便如同饱经风霜的老头和老太太,坐在城墙边晒太阳一般。如今小孩子倒没什么家国天下,感慨万千。唯有古稀老人才黯然神伤。张明远和费无极一路走,一路看,哪里会有感伤,毕竟他们出生后,并未下过终南山。不知山下是何年。
张明远走了几步,停了下来,挠了挠后脑勺,叫道:“无极,你看那些老人们,坐在垂杨柳下,好似哭鼻子呢。”指了指远处,费无极看去,果然几个老头和老太太,跪拜在垂杨柳下,不知何故。费无极好奇便近前去问,老人们不睬。张明远再问,老人们依然不睬。二人走远了,老人们又招招手叫喊他们,费无极不愿过去,张明远却毕恭毕敬快步近前见礼。
白胡子老头道:“此乃大唐垂杨柳,拜一拜,便是延年益寿。”红衣老太太道:“汉唐不在,长安还在。我等一把老骨头,只要有这口气,自当前来顶礼膜拜,据说这棵垂杨柳,便是诗仙太白脱过靴子,乘过凉的。极为灵验。不过少有人知,尔等不可告诉别人。”还再三叮嘱,神秘兮兮。
费无极见张明远和他们说话,意欲近前。正要抬脚,张明远早已过来了。二人只好离开此地,别处去看。张明远心想,李太白脱过靴子,炎炎夏日,那该多臭,摇摇头,捂着鼻子便走。费无极见状,诧异万分,再问他为何如此,张明远只笑不语。
片刻,张明远和费无极,来到一家茶肆,这家茶肆远近闻名,与众不同,有不少青春少年在此,高谈阔论。茶博士倒茶后,站在一旁,不动声色。但听那美少年,辩论开来,说的是秦皇汉武,论的是赤壁之战。讲的是玄武门之变,笑的是王安石邋里邋遢,米襄阳一身洁癖,动地惊天。张明远和费无极进去,打个招呼,坐下来,静静聆听,并不插话。
一个蓝衣少男道:“长安风骨,便是汉武帝的金戈铁马。”一个白衣少年反驳道:“一派胡言,听说过太史公司马迁么?他受了腐刑,男不男女不女的,汉武帝下此毒手,何谈长安风骨,可笑,真是可笑。”哈哈大笑开来。一个红衣男子不服道:“唐太宗也算长安雄风,不可一世。”另一个黄衣男子道:“玄武门之变,又待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