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只见一个官员神色匆匆赶来,近前对知府耳语几句。那知府愣了愣,点了点头。见有人离去,有人到来,知府定了定神色,推心置腹道:“今日牡丹花会,本要比试诗书画三类,但本府接到一件大事,要接待外国使节去往牡丹园游赏,故而取消书画比试。三日后,另行告知,静候佳音。”众人唉声叹气,闷闷不乐,依依不舍散场离去,唯有高大巍峨的应天门,端坐天地之间。
城门前的广场上,那石板处,留下许多牡丹花瓣,原来是簪花人群被挤掉的牡丹花散落在地。几个小孩子在低头捡拾,张明远等人走近去问,才知道,他们要拿回去洗干净晒干,不知有何用处。小孩子摇头不知,张明远等人也不好再问。种师道引众,流连忘返之际,渐行渐远。老毒物和大毒物、小毒物也在人群里,大毒物和小毒物本想显山露水,但老毒物却多次劝阻。也怕被张明远和费无极发觉,故而早跟着人群走远了。
“明远、无极,你们此番可有收获?”种师道笑道。张明远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姑娘真厉害!”费无极不服气道:“那是太守耍心机,算不得什么。”种浩叹了口气道:“不错,非要说出洛阳牡丹四个字,真是岂有此理?”种溪笑道:“怨不得天,怨不得地,只怨咱们不懂规矩。可惜了,作画比赛取消了,如若不然,我定当拔得头筹,再赚些钱,等去了东京,可以买许多好吃的。”种师道笑道:“溪儿不必可惜,你到东京,也可大显身手。在洛阳只能是玩耍而已。洛阳的文风盛行,此地的文人墨客最是天下闻名,有许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出没,你们可不能自命不凡。”四人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种师道在前,张明远等人随后,且走且谈。街市两侧,二层楼宇林立,那人字屋顶,比比皆是。红墙绿瓦,随处可见。蓝瓦白墙,也若隐若现。路上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好一派热闹非凡。洛水边,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荷花绽放,绿树成荫。洛河上,舟船穿梭,往来不绝。女子结伴喜笑颜开之际进入岸边那胭脂铺。男子勾肩搭背,噔噔作响,在酒楼举杯痛饮。更有老者和孩童,皆悠然自得,走在街头巷尾。琵琶声声,不绝于耳。小曲飘荡,歌声悠扬。种师道等人举目去看,原来是三层楼宇上,许多人在谈笑风生,那你来我往,好生了得,许多人都站在酒楼的亭台楼阁之间,极目远望,但见洛水流淌,如白练一条,岸边郁郁葱葱,鸟雀翔集,风光无限。
种师道带着张明远等人走进一家卖衣服的店铺,种溪纳闷道:“爹爹,为何买新衣服?”种师道笑道:“回到故乡来,便想起小时候,家父带着我买新衣服。洛阳的衣服不错,既然来了,岂有不买之理?”原来种师道出生在洛阳,故而对此地深有感情。种浩道:“傻弟弟,爹爹给你买衣服,你还不乐意。”费无极道:“我也听京兆府说书人说过,‘洛阳纸贵’,想必洛阳衣服也贵。”
张明远看向各色衣服,笑道:“洛阳衣服贵不贵,问一问店家便知,可无极师弟总奇思妙想,真是与众不同。‘洛阳纸贵’可是一个典故,不可望文生义,自圆其说,岂不可笑?”费无极知道张明远在嘲讽自己,便笑道:“明远师兄也不必编排我,我岂能不知,何谓‘洛阳纸贵’?那便是出自《晋书左思传》 ,其文曰:‘于是富贵之家竞相传写,洛阳为之纸贵。’意思就是着作有价值,流传很广。”张明远听了这话,点了点头,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