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宋使见众人都在提及这件事,还意犹未尽,便介绍道:“西夏盛产盐,但也只产盐。西夏盐按颜色分为红、青、紫、白,四色盐。青盐乃是西夏最名贵的盐,实乃西夏的命根子。”
费无极挠了挠后脑勺,破涕一笑,便纳闷道:“西夏命根子应该是贺兰山。”张明远不以为然,伸手拍下费无极的胳膊,立马反驳道:“无极又开玩笑。”种浩却以为费无极所说不无道理,便点头赞同道:“不错,贺兰山也是西夏命根子,毕竟兴庆府的防卫少不了贺兰山作为屏障。”
矮个宋使听了这话,也饶有兴致的笑道:“别看西夏如今地域不小,什么‘东尽黄河,西界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地方万余里。’好似大国模样,但多不毛之地,惟有河套与兴庆府,有黄河,才得以繁衍生息。”肥胖宋使也冷冷的道:“茶叶、锅、碗、瓢、盆,西夏皆从我大宋花钱购买而来。西夏党项人眼下所学冶铁和制瓷,无不师从我大宋。”种溪点了点头,笑道:“不错,西夏绘画想必也师出我大宋也未可知。”
消瘦宋使叹了口气,回忆往事,不觉感慨万千,便喋喋不休道:“西夏国小人少,就算有青盐,可西夏吃不了许多,只能卖给我大宋和辽国。盐、铁、酒,各国朝廷皆官府把控,私营便是非法勾当。我大宋主要有解盐、河东盐、东北盐,但价钱不菲,一斤最贵可达六十文,寻常百姓家消受不起。未禁西夏青盐时,一斤不过十五钱。物美价廉的西夏青盐卖到我大宋赚得钵满盆满。西夏可谓财源滚滚。”
听了这话,张明远才恍然大悟,原来西夏靠着我大宋,可谓财源广进,便问道:“如此一来,党项人挖盐者,便争先恐后,比比皆是了不成?”消瘦宋使摇摇头,笑道:“那倒未必,你以为挖盐很容易,其实不然。盐湖里如若太久,脚丫子便要泡烂了,虽说她们也穿着毛皮靴子。可杂物到了盐湖中,恐怕这盐就不中用了。再说挖盐以后,还要用竹篓背到岸上,很是辛苦。许多人不堪其苦,故而挖盐者,并非争先恐后,比比皆是。党项人宁愿养牛养羊,也不愿挖盐去。”此言一出,众人点了点头,了然不惑。
听了方才的一番言语,费无极脑海里便浮想联翩起来,有许多人顶着烈日,拿着竹篓去背盐,一不小心,有人栽倒在地,脚丫子上到处是裂口,瓷牙咧嘴,疼痛难忍。想到此处,也弯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鞋子,便叹道:“我也如此去想,这等发财之事,定不会很容易。毕竟这世上总是如此,容易的事,收获少。困难的事,回报多。付出与回报,素来都旗鼓相当。当然,也不尽然。有些时候你付出许多,但收效甚微。如此说来,凡事尽力而为,不可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