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介绍道:“黄杨生长缓慢,木质极其细腻,肉眼看不到棕眼(毛孔),正因如此,才难有大料,多用来与高档红木搭配镶嵌或加工成极其精细的木雕,黄杨雕常被初识者误以为是象牙。可以说黄杨木做成大件家具极难,如若出现,定是珍品。黄杨木那香气又轻又淡,雅致而不俗艳,实乃清香之极,还可驱蚊。黄杨木质坚硬,不怕水火。很适合做木梳或印章,朱勔进献皇上黄杨,皇上自然高兴便做了印章和木梳。睿思殿里的印章大多都是黄杨所作,后宫贵妃们的木梳皆是皇上赏赐的黄杨而作。砍伐黄杨也有讲究,听说要在天气阴晦,天上一颗星也不见的夜晚。用如此黄杨木做枕头,不干不裂。汉魏以来,帝王将相,都千方百计要寻找极佳黄杨为自己百年以后的棺椁题凑(帝王墓葬方式)。”众人听了无不赞叹,没曾料想这黄杨还有如此多的学问,非寻常人所知。
种溪调侃道:“高俅靠蹴鞠发迹,朱勔靠黄杨发迹,蔡京靠舞文弄墨发迹。他们都算有一技之长。”种浩道:“童贯又靠什么发迹?”种师道叹道:“当然靠蔡京,也靠他自己的本事。”
张明远道:“童贯我们见过,蔡京我们也见过,令人难以忘怀的便是他们的那双眼睛。蔡京的眼神如烈日当空,刺得人睁不开眼。童贯的眼神,令人望而生畏。好似寻常人的心思,被他二人看的清楚明白。”
费无极尴尬一笑,道:“莫非他二人是神仙不成,能知人肺腑。”张叔夜义愤填膺,道:“如今他们权倾朝野,一手遮天,无人可动摇他们。他们中饱私囊,偷天换日,掩耳盗铃,人神共愤,罪责难逃。”
种师道叹道:“朱勔这厮也好不到哪里去,苏杭一代有许多黎民百姓,深受其害,恨不得生啖其肉。蔡京和童贯虽说不亲自祸国殃民,但他们派手下人胡作非为。”张叔夜仰天长叹,道:“本官此番回京复命,恐怕凶多吉少。”众人惊道:“大人何出此言?”
张叔夜道:“我出使西夏也是情非得已,与蔡京在朝廷唇枪舌剑一番,他自然怀恨在心。如若被他抓住把柄,便会深受其害。”张明远劝道:“大人不必如此,皇上心里有数,自会主持公道。”
种师道冷笑道:“明远又是孩子话,刘法将军身首异处,蔡京和童贯欺下瞒上,皇上如何主持公道?皇上依然蒙在鼓里,你们莫非不知道?”众人嘘唏不已。张叔夜和种师道面面相觑,默然不语。
费无极见状,便劝道:“干爹,张大人,你们放宽心。如若有缘再面圣,我们定会劝导他。”种师道与张叔夜不约而同之际,摇摇头,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