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无天站起身来,神情恍惚,眨了眨眼睛,张了张嘴,诧异万分道:“居然是他,大名鼎鼎的种家军,名扬天下的种师道。他是一个称职的好父亲,我不如他。他当得起,而且绰绰有余。”又惊又喜,却强自镇定。
张明远扶着费无天慢慢坐在了椅子上,劝道:“费叔叔,切莫如此。”
费无天口中念念有词,老泪纵横道:“我就想把青城山交给无极,这是老夫多年来的心病,也是如今一大心愿。不过当务之急,和无极相认实乃重中之重,也是唯一夙愿。如若得偿所愿,死也值了。死而无憾,夫复何求?”
张明远道:“家师临终之际,也提及此事,我们都知道了。可是无极他接不接受,还很难说的。”
扁头口无遮拦道:“他羡慕许多人,比方衡山派李浩然,年纪轻轻就可独断专行。”阿长又心直口快道:“比方昆仑山玉龙飞雪。”
张明远极目远眺,不觉仰天长叹道:“他在少林寺武林大会之前,很早就羡慕嫉妒其它人了,比方说种浩,目下京兆府他功成名就,镇守一方,可谓威风八面,鼎鼎有名,不输他父亲。”
费无天马上点点头,愧疚不已道:“我知道,我明白,我懂得,我了解。”不知何故,此言一出,费无天突然毒性发作,口吐血水,气喘吁吁。
众人赶忙扶着费无天回到李长安曾经住过的卧室,张明远轻轻拉下旧被子,费无天缓缓被扶着躺了下来。张明远又忍不住慢慢抚摸李长安曾盖过的这旧被子,不觉潸然泪下。
见费无天又面色煞白,咳嗽一声,张明远随即神色紧张,急道:“我马上找无极过来,费叔叔,好好歇息。”
阿长急道:“我去,我大长腿,跑得快!”扁头放下手中的果子,摸了下嘴巴,笑道:“俺去!俺知道他在哪里。”
张明远掷地有声:“你们不必争执,还是我去。”起身就走,示意众人静候佳音,眼神却离不开费无天,走了几步,还站在原地。
扁头道:“好吧,反正当前的终南山,你说了算。俺恭敬不如从命好了。”阿长也火上浇油,调侃道:“掌门人说了算。”拱手见礼。
张明远摇摇头,笑道:“又开玩笑,岂不编排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