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是李灵运需要的。
这种时候,李灵运是真想把李思恭从他的记忆里赶出去。
因为他早就习惯了经常糊涂。
突然间一点就透,反而会很疲惫。
因为真的不懂和装出来的不懂,也许可以骗过别人,但绝对骗不过自己。
李灵运觉得自己不适合呆在金陵了。
至少,在他知道如何要权衡“李灵运”和“李思恭”之前,自己最好一直待在外面。
他实在见不得,这种一戳就破的虚与委蛇。
朱平安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看穿了。
只是,他如今再面对师兄,突然有种压力倍增的感觉。
这就像是,几十个丞相苏迟同时站在他面前。
仿佛只要看着那双眼睛,身为皇帝的朱平安就会感到头疼。
“师兄这是修炼成精了么……”
他心里正嘀咕着,突然听到李灵运说话。
“平安,我打算到西南去住一阵子。”
朱平安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毕竟,打从他登基以来,这是师兄第一次这么喊“自己”。
其他的时候,李灵运要么叫“陛下”,要么直接省去称呼。
朱平安也并不在意。
毕竟,他打心底是不希望对师兄立规矩的。
如今听到这久违的称呼,朱平安竟还感到亲切。
可在亲切之后。
身为帝王的直觉又告诉他。
师兄好像发生了某种变化,处世上趋于圆滑,但这本身又不算是一件坏事。
想到这,他点了点头:“朕也听说了国公府里的闹剧,老国公的身子也不好。师兄且安心去就是,等想回来了再回来。”
此话一出。
李灵运感觉脑子里的记忆又要发散了,立刻应下。
赶在揣摩朱平安的心思前,请辞离开皇宫。
他回了一趟国师府,临行前又去了一趟师姐那里,找到李从彧,问他可有什么要带给其祖父的。
李从彧认真考虑了这个问题。
可是他一时半会儿,竟然想不出祖父到底缺什么。
作为孙子的角度。
李从彧其实当然是希望老爷子能安度晚年,莫要再为府里的腌臜之事分散心神了。
如果可以,他想请师父代为出面。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讲,师父就是他大伯。
在祖父面前,师父的地位甚至比他爹还高,而且是旁人永远也赶不上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