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结巴,时仲元在结巴!
连一句完整的话几乎都说不出来。只要想到他的妻女曾经在他看顾之外,遭受那样的生死威胁,时仲元便觉心痛到说不出话来。
他不应该自以为是,不应该一厢情愿的将所有事情揽在手上,以为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她只要跟他走就好。事实上,她这半世人生,所有的苦难都是他给的。他以为的好,对于她来说,从来就不是好。
“你说那个孩子?”
傅德潜缓缓摇了摇头,想要说什么,却停顿了下来。
“虽然在素素怀孕期间,她身体的缘故,令孩子有些发育上的问题,又是早产。小孩子必然是要受罪的。不过倒也是奇事。大约是那小孩子也知道要帮一帮她妈妈,出生时在保温箱里带了三个多月,后头倒也长得挺好。要不是因为这个小家伙,素素是不肯接受手术,一心不想再活下去的。可她又舍不得孩子。”
天知道那段时间那女孩子是怎样熬下来的,插管、晕厥、抢救,在ICU待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一次手术。就是平常的人,一次手术下来已元气大伤,更何况她当时的身体已经十分孱弱。病危的通知单下了多次,傅德潜担心梁木把人家医院里的人都给得罪光了,不得不飞过去看着那个混小子。
之所以他们一家人如今会这样彼此珍惜,也是因为那段艰难时光的原因。
孩子......说到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婴儿,傅德潜眼中的光忽然之间璨亮,而后又一点一点的黯淡了下去。
像是黎明之前最后的一点儿星光,登时就变成了深浓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