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便越来越接近北方,风沙也会越来越大,这个你戴着。”
段亦拿出一顶白色纱面的帷帽伸手替她戴了上去,另外,他还买了两具黑色厚实的披风,冬日即将来临,在到达北周之前,他要保证两人能安全度过这里的每一夜。
段亦侧身,见她面目被遮的严严实实,便扶她上了马,自己则牵着马绳往前走,直至出了镇,这才翻身上马,坐在了她的身后。
前方多沙漠,自从出了小镇,便再没遇到一户人家,这两三日,两人白天赶路,晚上随便找个能挡风的沙丘凑合一晚,几日下来,劳累不堪,也未曾说话。其实,路途中段亦多次搭话,只不过每次都被她冷冰冰的挡了回去,言语如刺,让段亦多次心生郁闷。
这日
行路已有一段距离了,又时值午时,两人便打算歇一歇。沙漠不比草原温度怡人,总是早上冷的发抖,到了中午,却又开始热了起来。段亦拿出干粮和水先是递给了她。
“这几日,你又没吃多少东西,这样下去,不等到北周,身体便会拖垮,这烧饼是不比宫中的山珍海味,但总是能充饥,你最好还是……”
“能充饥又能怎样?我不想吃便不吃……段公子,我知你多日来一直后悔,那日,也只是一时不忍救了我才使你如此下场,抛弃你的大好前程,你大可不必如此,现在走还来得及,或者将我杀了回去邀功更好。”
她伸手打掉段亦递过来的烧饼,言辞犀利的将他未说完的话堵了回去。
“你何必这么说?”
这几日吃了不少闭门羹,心中本就郁闷,被这么一说,顿时段亦也气不打一处来。干脆也扔掉了手里的剩下的半个烧饼。
“你怎如此说,我好心好意救你,这几日更是被不停追杀,怎么你还倒反咬一口?”
“好意?不过是可怜我,我不需要你的可怜!那日我是听见了,你背地里说我坏话,救我根本不是你的初衷,想必这一路上肯定是悔青了肠子。”
看到段亦反驳,她怒意更盛,一把掀掉了自己的帷帽站了起来,大有一副誓不罢休的姿态。
“你执意如此想?”
段亦也站起来面对着她。
“不错,你现在可以走了,不必再假惺惺。”
她一指远处,让段亦走,自己则跑去放包袱的地方,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出来,拿了便走。
“你当真如此?好,那我们二人便从此分道扬镳罢!”
看她远去,段亦又气冲冲的朝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以泄心头之恨,这才罢休,转身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走了两步,又折回去将马牵了。这马,反正留着她也不会骑,倒不如自己骑。段亦上马一夹马肚,便向相反方向疾驰而去,吹的披风猎猎作响。